素來不苟言笑,鐵面無私,一身煞氣衝入穹天。
乃諸位皇子之中,最肖聖人的?
可這個?
一點也不像啊!
“別緊張,一方點將臺而已,又不是什麼稀罕物件。”
還沒等紀淵捋清頭緒,白袍青年隨後一招,虛空轟隆震盪。
宛如波浪抖動,張開一道漆黑的裂隙。
吐出那座刀砍斧鑿、佈滿斑駁傷痕的古樸高臺。
金鐵碰撞之音,好似山呼海嘯,衝撞過來。
“嘶……”
紀淵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因為他看到那方血神賜予的點將臺上。
竟然密密麻麻,插著足有七八十杆戰旗。
這代表著白袍青年,已經完成了近百次的悍勇廝殺。
並且從無敗績,全部獲得凱旋大勝。
“難怪是血神天選……斬將奪旗幾十回。
僅攫取到的恩賜和祝福,就不知多少!”
紀淵收起內心的詫異,正色以對道:
“北鎮撫司千戶,紀淵,見過燕王殿下。”
曾經來過龍蛇山,還能夠勞動鎮守騰龍峰的將軍董玄,專門為其造一座清幽別院。
言行磊落沒有忌諱,大方承認自己是血神序列,絲毫不怕被黑龍臺處置。
加上那身掩蓋不掉的兵家殺伐氣,侵染屍山血海的凶煞氣。
很容易猜到其人的真實身份。
燕王,白行塵。
“不用這麼拘束,本王常看太子殿下的來信。
他說你這個人不講規矩,不懂尊卑,是個混不吝的性子。
今日一見,多少有些名不副實了。”
白袍青年擺了擺手,絲毫也沒有藩王的架子,聲音淡淡道:
“外面都傳你西山圍場鬥殺國公義子,以下犯上梟首百戶,
一腳踩死天京三大幫,更親手割下小世子楊榷的腦袋……
本王以為,怎麼也該是個少年驕狂,氣焰熏天的人物!
可仔細瞧了許久,你這人看似年紀輕輕,卻有一身暮氣。
心思沉穩,不露形色……根本不像北鎮撫司的紀太歲,萬年縣的活閻王。”
紀淵笑了兩下,並未辯解,從容說道:
“太子有些言過其實了。
不瞞燕王殿下,紀某一向都是秉承與人為善,儒雅隨和的處事原則。
至於什麼鬥殺楊休,斬首林碌,將漕幫、鹽幫送進詔獄……更是穿鑿附會的無稽之談。
紀某乃北鎮撫司的千戶,怎麼會知法犯法,做這等事。”
白行塵頷首,對於這番說辭不置可否。
緩步走出屋子,來到紀淵的面前,搖頭道:
“看在太子殿下格外器重你的份上,紀九郎,本王教你些應對域外四尊的法子。
血神、奇士、龍君、怒尊,祂們本為混沌,本為虛空。
祂們沒有七情六慾,一切索求都源自於權柄。
血神要你好鬥廝殺,並非祂熱愛鮮血,而是祂所代表的,就是世間的所有屠殺,生靈的一切暴行。”
紀淵鬆開牽著病已的手掌,讓他自個兒進屋看書。
隨即跟在白行塵的身後,聽著這位燕王殿下侃侃而談。
“既然域外四尊,本是混沌,無關善惡。
那麼,像你我這樣得到垂青的‘信眾’,並無必要一昧排斥。
恰恰相反,咱們可以善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