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了歪头,眉眼弯弯:“陛下如何看得出,我心悦霍少将军?”
楼徽和略一沉默,缓缓开口:
“霍少将军身体强健,意气风发,惹得京中无数闺中女子折腰。若朕是为女子,想必也是会仰慕他这般的人物的。”
“陛下这是在妄自菲薄?”
楼徽和抿唇不语。
“陛下乃九五至尊,万人之上。您没日没夜批改奏折,殚精竭虑,身子骨自然是比不过自幼生长在边塞的霍少将军。可陛下也有自己的长处,就如您的画作——”
楼徽宁略一停顿,继续道:“朝中臣子可谓是争相赞叹,称之‘可与豫□□青相媲美’……”
似乎触发了什麽不可说的秘密,楼徽和猛地擡手捂住她的嘴,满脸震惊。
“你怎麽连他也敢提!”
楼徽宁满脸茫然:“这……有何不能提的?”
楼徽和闻言愣了片刻,满脸不可置信:
“你入宫这些年,母後难道都没有跟你说起过这件事?”
“有关前朝豫王的事情吗?确实是鲜少耳闻,不过听那些宫女私下八卦时说,豫王的丹青可谓是百年一遇,绘画技术一流。”
“画得出神入化又怎样?一个谋害皇室子弟的乱臣贼子,即便是在史上留名也是满身骂名……”
楼徽宁惊愕万分:“谋害皇室?乱臣贼子?”
怪不得朝臣宫婢们都只敢在私下议论,不敢将此事摆在明面上讲,原来这个豫王竟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楼徽和见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才娓娓道来:“那是建平二十一年,朕尚未降生。那一年父皇卧病在榻,皇室动荡不安。凡是皇家子弟丶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全都接连遇害,连同父皇的手足兄弟都没有放过。”
“直到建平二十二年,父皇驾崩西去,整个楼家皇室只剩下朕的叔叔——也就是豫王,以及尚未降生的朕。”
他看向楼徽宁,淡淡道:“所以,我是因为晚出生了几个月才得以逃过一劫。”
楼徽宁瞠目结舌,满脸不敢相信。
“那年母後才十九岁,桃李年华。父皇驾崩後,母後凭着我这个皇室独苗摇身一变从贵妃成了太後,成了大胥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後,自封荣昌太後。”
“在豫王和母後的母家——尚书府李氏的支持下,母後扶持年仅一岁的朕登上帝位。自此,她垂帘听政,将尽数实权揽入掌中。
“——直至今日,依旧独揽大权。”
楼徽宁沉思片刻,她知道,他这是在对荣昌太後不满。
十三年来,荣昌太後对他的管制过于严苛,着实是让人唏嘘。
“对了,朕有个东西要给你。”
楼徽和反手在袖子里摸出一个红色的锦囊,随机递给楼徽宁。
楼徽宁不解:“这是何物?”
楼徽宁擡手捂嘴,咳嗽了一声:“这是紫薇讳的山鬼花钱,朕觉着你会喜欢。”
楼徽宁伸手接过那锦囊,打开将那枚花钱取了出来。
“特地给我求来的?”
“顺道罢了。”
“是是是,陛下当然是顺道的。”
楼徽宁将那枚紫薇讳花钱拿在手里把玩,笑道:“陛下出去办事还能顺道记得我,是昌宁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花钱,突然注意到什麽:“这个字好生奇怪,念作什麽?”
楼徽和道:“这个不念字,是做紫薇讳,道家秘讳的一种。听闻可以驱邪镇煞丶伏魔收惊。”
“对了,那个道长告诉朕说,紫薇讳的口诀一定要记得。”
“口诀?”
“嗯,紫薇讳的口诀。”
似乎有层层叠叠的记忆交错相织,楼徽宁身形微微晃了晃,摇了摇头。
……
“紫薇讳的口诀,你一定要记得。”
“云字头上披金甲
中间一剑镇乾坤
左边三点将军箭
车字斩邪精
斤字斩邪鬼
耳字包万象
紫薇銮甲驾镇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