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姐姐喜欢陛下?可你们也不过会面寥寥数次……”
“心悦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能够明白了。”
她笑着看向楼徽宁,由衷感慨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昌宁。你总是活得这麽通透,视作旁人眼光为粪土,即便身处险境依旧泰然自若。”
“所以,我们不是一类人。”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後依旧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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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十四年,孟春。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迟,已经到了二月中旬,这天却依旧冷若寒冬,好似冬天在南胥住下,不肯走了似的。
楼徽宁百般聊赖地靠在窗棂上,伸手去拨弄窗外蔓延的花枝。
伺候楼徽宁的婢女望着满园大雪抱怨:“这雪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道还要冷多久。”
“瑞雪兆丰年,这是大吉之兆呢。”
楼徽宁语气淡淡:“想必新的年岁,南胥定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是是是,奴婢嘴笨,还是殿下想得周全。”
“……”
楼徽宁重新望向窗外,抿唇不语。
不知道楼徽和,此刻又在做什麽呢?
彼时楼徽和还正襟危坐于朝堂之上,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是一个通报军情的士兵。
“报————”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後千岁千岁千千岁!”
楼徽和将将擡起手,还不曾开口,便听得荣昌太後的声音从身侧下方的帘幕後传来:
“快快平身吧。边关有何消息?尽数说来听听。”
楼徽和不动声色地将滞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放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龙椅两侧的扶手。
那士兵显然十分悲怆,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军中传来消息,北邙蛮族卑鄙无耻,突袭边境,我军连连後撤,被迫于死谷天坑与之一战。因着霍少将军的误判和轻敌,我军大败。定北侯为掩护我军将士撤退,不惜以身诱敌,于死谷天坑之中……殉国了!”
朝中王侯大臣皆是大恸,纷纷不可置信地议论:
“这,定北侯殉国了,怎麽可能呢……”
“我南胥常胜将军,竟就这般陨落于死谷天坑!可悲!可叹!”
“定北侯一死,若是北邙蛮人趁胜追击,该如何是好啊!”
“……”
衆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一不摇头叹息。
楼徽和紧抿着下唇,望着大殿门口的那名前来报信的士兵,缓缓开口,嘴唇不自知地微微颤抖。
“霍铮……霍少将军下落如何?”
“霍少将军身负重伤,与北邙主将纠缠拖延後坠落山崖,至今……下落不明!”
楼徽和嘴唇颤了颤,良久,才扶着太阳穴艰难开口:
“找。派人前去死谷天坑,去霍铮坠崖的地方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