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检的医院离两人的住所并不远,在医院里另设了一个科室,因为是五一前的最后一个假日,来婚检的人尤其多。
谈泽拿着身份证去取两人的预约单,楚以乔抱着现在还吃不了的三明治,找了个位置守着两个人包。
没坐几分钟就坐不住,感觉屁股上有针在扎,楚以乔给谈泽发了[可怜兮兮]的表情,十分钟后,楚以乔通过微信的位置共享摸到了谈泽身边,和她一起排队。
送喝醉的人去洗手间无异于一条隐晦邀请,弦外之音直白暧昧。
如果谈泽尚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恐怕早已心猿意马,何况对面还是楚以乔。
但已经六年了。两个人都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年纪。何况,中间还隔着一层陈年旧疤似的糟糕关系。
谈泽短暂地因两个人之间的接触晃了下神,平静下来,扶着楚以乔,与酒客擦肩而过,一同进了女洗手间。
因为职业的关系,她不喝酒,也没有酗酒的习惯,因此头脑总是清醒的。
这次也没什么特别,就只是帮了一个酒醉的陌生人而已。
快凌晨两点了,里间没什么人,有个女孩在补妆,很快就走了。
楚以乔醉得厉害,站不稳,谈泽用手沾了凉水,碰碰女人的额头,想让她清醒点。
但就在碰到女人额头的瞬间,楚以乔被凉到,朦胧睁开眼,眼尾仍然是红的。
她没吭声,抬眼扫视谈泽帽下露出的颔角,很快收回,神态能让人察觉到一点委屈。
娇气。比她大两岁,喝醉了居然是这种模样。
谈泽没察觉到自己声音变得轻了些:“醒醒,到了。”
楚以乔点头,撑着洗手台去单间,她的西装外套落在了外面,此时里面只着了一件薄青衬衫,勾出纤细的肩膀,还有能轻易握住的腰身线条。
可惜身形摇摇欲坠。
那杯橙汁不知是解酒,还是催了酒精。
谈泽想了两三秒,走上前。
她还是怕楚以乔摔了,也不想让蒋菡菡去实验室时见不到导师。
楚以乔的身子像被烈酒融成软丝绸,发觉身后的人又重新走过来。
“你要陪我进去吗?”她的声音也像是浸了酒,尾音飘忽。若有若无的弦外之音,氛围为之涂抹一层暧昧。
“如果你很晕的话。”谈泽开口。她试图忽视那抹混杂酒气的清冽香气,把自己当成木头人。
忍过这几分钟,就会摆脱如今的尴尬处境。
很合算的买卖。
“谢谢。”楚以乔似乎很孩子气地笑了,顺势倚进谈泽臂弯。
单间里太过狭小,两个人几乎会紧贴在一起,社交距离早就不复存在了。谈泽用手心包住突出来的门锁,把人送进去。
女人似看清了她的小动作,带着醉意的双眼略弯,“你真的很……”
“像她。”谈泽胸口不自然地微微起伏,或许是因为高烧也或许夹杂了其他,喝了水后,她唇舌依然热燥。
对方没有吻过来
手指扫过脖颈间的肌肤,楚以乔适时收回了触碰。尽管没喝酒,但再这么碰下去,她又快忍不住了。
这股不清不楚的暧昧气息没持续太久。对视时两人仿佛陷入一场短暂而混乱的幻想,刹那又清醒。
安静须臾。
“还要喝水吗?”
楚以乔努力压住从洗澡时就开始的浮想联翩。
谈泽心乱着:“嗯。”春雨绵绵下了一夜。风中摇晃的白海棠连花带叶滴着水珠,细雨滋润下,连花蕊都湿透了。
翌日清晨,天放晴。
阳光从窗帘缝隙中挤了进来,在昏暗的房间里划破一道口子,悄悄钻进一抹斜长的光亮。
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酒气。
谈泽醒来时头泛着宿醉的疼,她缓了缓,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酒店的床上,被褥下后背传来过高的体温,将她包裹。
一夜了,腰肢还被人从身后紧紧搂着,霎时间,昨夜发生的种种洪水般涌进她脑海。
“舒服吗?”
“喜不喜欢?”
对方呼出的气息很急很烫,沙哑问她:“又到了吗?”
楚以乔将一旁的水杯再拿给她,谈泽接过说了声“谢谢”。
空气似乎又恢复了本该有的平静。
液体润入喉间,缓解了些许燥热,勾回理性。谈泽将水杯放下,她心底舒了舒气,刚刚都在想些什么?
那天酒后冲动过一回也就罢了,理智告诉她,这种不清不楚的暧昧游戏不可以继续。
她不禁想,是自己压抑得太久了,才这样敏感么?她否认不了,每次跟楚以乔接触都很有感觉。她甚至能体会到阮忻曾经跟她聊过的“生理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