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字:[好,晚上等你。]
浪费太多时间在翻阅手机上,楚以乔很不习惯,把手机收起来,继续伏案工作。
但耳边全是视频中那首清亮舒缓的钢琴曲。
手边的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落下钢笔痕迹,泅出边角锋利的字迹。
[Apr。5th]【旅行去中国,非常好谈和她的音乐,爱来自瓷器。】
评论刷得很快,谈泽不时被逗笑,也耐心翻牌回答。
忽然,她看见一条感兴趣的。
“在华国的独奏音乐会,会安排柏林那次的返场环节吗?很想多听几遍。”
是用德语问的,但标点符号齐全。
谈泽心想发这句话的是老粉了。
她很少返场,只三年前在柏林音乐厅那次返过,实在是因为抵不过台下热烈掌声。
“会的。”谈泽注视镜头,扬唇温柔笑笑,解答。
“不过可要看台下的反应呀。总之,期待那时与你相遇。”
不知道提问的人有没有看见,之后就没有类似的问题了。
播了一会,她自然转移话题,拿起钢琴小摆件,敷衍不失礼貌地弹了几首,才迟迟下播。
窗外已经能隐隐看见欲晓色彩,困意渐升。
谈泽睡前翻手机,发觉养生守矩的楚老师六点半回复了她的消息。
[嗯,傍晚会在学校南门等你。]
[今天不要再喝咖啡了。]
谈泽轻抿唇。
楚以乔怎么知道她失眠了。
正是想睡的时候,心绪被消息搅得不宁。谈泽敲击屏幕,以温和方式置气,将楚以乔的备注改成“一周情人”。
好时刻提醒自己只不过是陪李淑平,顺便玩玩而已。
毕竟楚以乔是直女,亲口和她说过,“对女人没兴趣”。
若是再陷进去,可就糟糕至极。谈泽禁止自己重复踏入终点如出一辙的河流。
她回复:
[今天傍晚有约了。]
[晚上九层见,怎么样?]
[去听她的音乐会。]
日程远到下周,可她们今晚就能见面。
千篇一律的生活与工作,如同一潭死水被搅动,注入气泡般翻腾的亮色。
声音轻许多,稍显出一丝弱势。让人忍不住想揣摩对面人此时神情。
话音从听筒处拂出,谈泽莫名想到昨晚女人落在耳垂处克制的吻。
以及那句“我答应”。
“好啊。”她心尖微微收紧,压抑住耳廓莫名温度。
为了掩盖自己,将语气调到漫不经心,夹杂若有若无的哂意,听上去难辨真假。
“那今晚要麻烦楚老师收拾好自己,在卧室等我了。”
这次对面沉默更久。
也学会了反击。晚上,九层。可以做什么?
楚以乔有意晾着消息,可谈泽也竟真的不在意,整整一上午,再没有多余的解释。
“玩玩”的关系,该是这样吗?只能晚上见面。
对面的人狡黠,有意罚她,让她自己推导。
楚以乔抿了口茶,垂眸望着桌上教案。
字迹工整凌厉,井井有条,可写下这些字的人心思却已偏离。
“……楚老师、楚老师?”
又过了些时日,阮忻割线的伤口愈合了,又跟楚以乔预约了时间上色。
阮忻第二次来工作室的时候,“哀嚎声”不比第一次小,好在楚以乔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今天怎么一个人来的?”楚以乔漫不经心问了声。下午看到阮忻时,她下意识打量了四周,那位果然没有一起过来。
阮忻叹气:“孤家寡人,没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