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吟摇头,府中那般的热闹,她有什么需要担忧的。
裴珉松了口气,只道:“既然答应过你,我”说着话裴珉只觉得困倦的很。
姜秋姝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她便离开了书房。
轻轻关上书房门,门口的小厮朝里望了望,郎君趴在桌上安睡着,他刚要进去,便听姜秋姝道:“五郎累了,莫要叫旁人打搅了他。”
“是。”
夜漆黑,姜秋姝抱着洛阳红,关嬷嬷和锦绣原是要守夜的,她今日叫她们回去了,反倒是换了旁的人。
她们瞧见姜秋姝出了房门,想要跟上前。
“不必了,我去寻个地方将花种上。”
她们看了看姜秋姝手里干枯的花枝,玉珩院的那场闹剧,她们记忆犹新,即便是后来四房夫人压着两位娘子来向她们娘子致歉。
可满地繁华之景象也换不回来了,她们也可惜那些花草。
出了院子,便有个嬷嬷在守着了,那人瞧见了姜秋姝的身影,连忙朝着她行礼。
“不必多礼,日后也用不着了。”姜秋姝道。
这位嬷嬷是太夫人身边的人,守偏门的小厮见她们的踪影刚要阻止,可嬷嬷从腰间拿出太夫人之物,那小厮立刻让了道。
门口停着辆马车。
太夫人曾提议此事直接告诉裴珉,她相信自己能够压住裴珉,可姜秋姝却摇头。
从她前儿提出和离,裴珉的反应来看,她害怕自己走不了,便悄摸的将此事办了。
木已成舟,她便不必去烦忧那些未曾发生的麻烦。
上马车前,她回头,偏门处也悬了不少的红绸,这颜色在黑夜中并不显眼。
当初她成婚,未见新郎。如今裴珉成婚,郑如珠昏迷,未见新娘。
因果循环,世间事果真一报还一报,来得快。
姜秋姝上了马车,里面放了些干粮和水,应当是太夫人准备的,姜秋姝并未动。
等差不多过了定国公府这条街。姜秋姝忽然捂住肚子道:“车夫你且等等,我腹痛,需得上个茅厕。”
马车拉直了缰绳,立刻呵停了马。
姜秋姝背着包裹,车夫怪异的瞧了她眼,她将东西放在车夫面前,“劳烦您替我看着。”
车夫才放了心。
说完,她才连忙离开了。
车夫等了两刻钟,女子便是这般的麻烦吗?
他又等了一刻钟,可始终不瞧见姜秋姝的踪迹,忽然他脸色不对,顺着姜秋姝离开的方向找去,甚至在茅房外喊了喊,并未得到姜秋姝的回应,他直接进去了,臭气熏天,可并无一人。
车夫暗道不好。
太夫人也是在等着人禀告姜秋姝的事,便没有睡熟,等车夫跪在她面前时,她眉宇间拧起了褶皱。
“人跑了?”
车夫不敢抬头。
太夫人稳了稳心神,和离书已经签了,再反悔是无用的。
她既然自行离去,便罢了。
可越是这般想,太夫人却有种不好的念头而起。
原是想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的,可人不见了,总是叫人不安心。
书房的蜡烛亮了大半夜,直到最后一缕光都快要没了,夜彻底的陷入了寂静。
裴珉醒来时,头昏昏沉沉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日喝她亲手炖的汤,可身侧并没有她,那食盒也放置在椅子上,并没有改变。
“来人!”裴珉揉着头,小厮立刻进来,等候着他的吩咐。
“娘子呢?”
小厮蹙眉,娘子昨日便出了书房,只说让五郎好好休息。
以往五郎事忙,也经常宿在书房,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搅了五郎。
裴珉心头忽然升起股不好的念头,他起身脑袋却晕眩的叫人难受,撑在椅子上菜勉强站稳。
此刻,他意识到那碗汤的不对劲。
他快速朝着房间跑去,关嬷嬷和锦绣端着水在外面候着,瞧见裴珉急匆匆的身影,她们相互看了眼,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娘子在里面?”裴珉问道,却没注意到自己声音都在颤抖。
关嬷嬷道:“娘子此时应当是醒了。”
裴珉并未松气,反倒是先她们一步推开了房门,房间里帐幔飘动,床榻上被褥上有褶皱,应当是有人躺过,可并没有姜秋姝的踪迹。
裴珉摸了摸被褥下,冰凉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