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珉愠色渐浓,尤其是当薛诰委屈的凑近姜秋姝时,裴珉生平从未这般想过将人给扔出去!
他遇见的男子有虚伪的,有堂堂正正的,可瞧着薛诰,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实在太恬不知耻了!
“不碍事儿,”姜秋姝轻声安慰道,“吃几块儿点心又怎会胖呢。心意无价,这些点心我都甚喜。”
“那就好!”薛诰舒了口气。
两人温声说着话,似在体谅着双方,裴珉眼眸逐渐转变成了戾气,“薛郎君可否离开,我与小满有话要说!”
薛诰迟疑的看了眼姜秋姝,姜秋姝并未说话,他便没有离开的心思,可忽然来了几名侍卫,一边一个桎住他的肩膀,将他拖了出去。
没了旁的人,姜秋姝直接坐到了石凳上,“裴大人又是在做何?”
“你在查王家的事?”裴珉心头郁气在薛诰离开时散了些,“王家庞然大物,以你孤身之力,难以抗衡!小满我不愿你因此丧了命!”
姜秋姝默默的看着桌上的点心,解开了系带,看着神态各一的模样,有荷花,有兔子,有狸奴,憨态可掬。
她选了个兔子,一口咬掉了脑袋。
裴珉走到了她对面,“你别这样!”
这点心,并不像裴珉说的那般腻,她吃起来正合适,等咽下最后一口时,“裴大人,你说再多,不过是浪费口舌。”
裴珉心中的忧愁,几乎要压抑不住,她此刻行径跟寻死没有两样。
他真想将她锁起来,只求她安全便好,即便她会怪他!
姜秋姝却察觉到什么,提醒道:“别做我不喜之事,否则鱼死网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裴承垂眸,压制着所有的情绪,进不能,退又不能,如何才能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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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一青衣女子进了姜秋姝的院子,过了一刻钟,泣声撕心裂肺,只叫人听着也心酸。
姜秋姝整理好所有,窗边是咕咕的鸽子声,她解开信桶,看完后,最后将那张纸条点燃。
火光燃尽,只剩下灰烬。
太极宫,京都水患一事,已经得到了解决,只是裴珉受到了许多的谴责,皆是在说,他行事太过残忍。
原本裴珉风评极好,可此事后,坊间多了不少诋毁他的话。
内侍监扬了浮尘,高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圣后揉着眉心,瞧着神情疲惫,朝臣上奏书参裴珉行事,圣后只当没瞧见,看了内侍监眼。
内侍监又一阵高呼,朝臣寂静,只不过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臣有事启奏。”
姜秋姝朝着圣后施礼,朝中不少大臣,只是好奇的看着她,也不晓得这位一直很安静的侍书,有什么话要说。
“臣状告王家九郎,强抢民女,私占百姓土地。”姜秋姝一字一句道。
底下朝臣听了此言,皆是一脸错愕,可反应过来,皆称奇,连王家都敢告,姜侍书是吃了豹子胆了!
入朝两月,姜侍书一直很谦逊,对朝中的大臣也不托大,并未犯过错,还常常惹得圣后发笑,朝臣当她是个聪慧,且懂得明哲保身。
王尚书令脸色一下变了,呵斥道:“姜侍书莫要信口雌黄!”
裴珉捏着拳头,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早就晓得她不会听他的。
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如今,这刀山火海,她必定要淌上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