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裴大人来此何事。”姜秋姝抿了口茶。
“想你了。”
噗嗤,如此直白的话,极少从裴珉嘴里听到,姜秋姝被呛的剧烈咳嗽起来,那人连忙绕到身后替她拍着背。
姜秋姝缓和了些,“别说这般恶心的话。”
裴珉住了嘴,其实他有些担心她,如今的朝堂早就不是圣后所在的了,她若是不收敛,怕不好过。
“你尝尝。”裴珉解开了点心油纸袋,递给了她。
见她不收,便放在了她面前的碟子里。
“时下想往陛下后宫塞人不在少数。”裴珉捡了姜秋姝想听的话说。
姜秋姝嗯了声,指尖摩挲着茶杯,撑着下颚,放空的思索着什么,也不去管裴珉,只是在梳理着脑子里的那条线。
忽然肩侧有了温度,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被裴珉拥入怀中,很短暂,姜秋姝根本来不及反应。
当她将要挥手,给他一巴掌时,裴珉放软了声音,“好在我活着,好在还能瞧见你。”
姜秋姝收回了手,看见了他眼里似乎蒙起水雾,偏过头去。
裴珉唇角温和,在心爱女子面前示弱,没想到有这般大的作用。
“当我濒临死亡时,脑中一直都是你的模样,一遍遍回忆与你在一起,让人沉溺,也晓得自己的错处。我不该将你变成和我一般的人。模糊中你的温度,给了我希望,我挣扎着醒来,想要弥补。”裴珉声音放软了不少。
“你没事儿便离开吧!”姜秋姝不回他,她心里平静了很多,可时而会起一些捉摸不透的涟漪。
大抵是见过裴珉快要死了的模样。
“你与我回定国公府吧!如今旁人不会为难你,府中人只会敬重你。我已经好好惩戒过他们了。”如今几房的人皆要仰仗他的鼻息,太夫人也时常不出院子,他努力将定国公府握在手中。
无人敢说那些难听的话,侮辱她。
“回不去了!”
姜秋姝走到门口,打开门,“你走吧!”
裴珉缓步走到外边,“好,我明日再来瞧你。”
姜秋姝直接合上门,也不晓得听没听到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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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两月,朝中操办起来选秀一事,建成帝更是大手一挥给了笔钱财,让底下的人好好做。
隔日又选了一批匠工,似乎要重新修建宫殿。
此事,圣后没有说话,也算是由了他去。
建成帝做了几月的皇帝,权势滔天的滋味,叫人乐不思蜀,以往即便身为皇家人,可依旧要听圣人圣后的,如今才叫人舒畅。
他坐在龙椅上,抿着酒最中央舞池里舞姬腰肢细软,肌肤白皙,相貌虽说一般,可眼光流连间的媚色,让他喉结动了动。
直接下了龙椅,拉起舞姬往屋子里去。
圣后在外听着里面的靡靡之音,眉心紧蹙。
“陛下上了朝,休息一下也无伤大雅。”内侍监连忙解释道。
圣后点了点头,并向周边的人道,“无需告诉陛下,我来过。”
“是。”
圣后往后宫走,内侍监还在说着好话,“陛下登基以来,政事还算勤勉,私下即便是放纵了些也无妨,毕竟陛下还无子嗣。”
“喔!你的意思是先帝丧期未过,宫中便要弄出个孩子来?”圣后声慢,可一字一句让内侍监连忙俯首。
翌日早朝时,建成帝比起往日要晚上一刻钟,他不免有些心虚,可见朝臣并无任何的反应,便又忍不住哂笑。
果真,帝王至高无上,旁人不敢置喙。
接下来的日子里,建成帝来早朝的日子比起平日越来越晚,朝臣也有了些闲言。
“陛下,先帝再世勤勉,从未忽视过政务。你一日比一日迟,昨日更是直接散了朝,如此下去,恐叫天下人误以为您当不起大任。”魏御史直言不讳。
“放肆!”这样的话却让建成帝怒火中烧,他最不愿旁人将他和先帝比,直接命人将魏御史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
不少朝臣皆站了出来,替魏御史求情,建成帝越发恼怒,根本不理会大臣的求情,直接命了金吾卫动手。
随着棍子一下下落下,群臣皆没了话,建成帝心里舒畅了。
父皇还说世家威势大,如今还不是得听他的!
建成帝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鸦雀无声,又想起了昨日那个舞姬娇软的身子,直接命人喊了退朝便离开了。
姜秋姝看着乱做一团的朝堂,权势当真可怕,建成帝以往寡言,可也不是这般暴戾之人。
下了朝,建成帝刚要抱着舞姬滚做一团,便听人禀告福王来了,他松开了舞姬,连忙让人去请福王。
“陛下。”福王行了礼。
“不必客气。”建成帝拉着福王往上走,边走还拍着他的手,“果真如你所言,只有朕坚决,那些老臣就必须听从朕的。”
以往总听父皇说朝臣难对付,如今看来是父皇太过软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