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南书瑟尔尾音拖长,指尖勾着景淮的袖口轻晃。
他们显然知道南书瑟尔在打断他们的长篇大论,不过他们并不在意,且默契的纵容着,往后有的是时间说雄虫的事情。
景淮起身,窗外的玉兰枝上翠尾鸟脆声啼叫。
阿德莱特与他们正式见面的第一顿,他必定是要亲自下厨的。
按着南书的说法,这是尊重与仪式感。
“我去做,南书再等会儿,马上就好。”
阿德莱特显然不可能让景淮一只虫去,他起身正要跟着进厨房,突然胸前一紧,却是让南书瑟尔拉住。
“瑟尔?”阿德莱特疑惑。
他低头看着雄虫,只见南书瑟尔的白嫩指尖正勾着他胸前的勋章,各类勋章在晨光里晃着细碎的光。
南书瑟尔倒是不阻止军雌去,只是也不能穿着这件衣服去。
到时候说不定是听勋章相撞还是碗筷齐鸣,这可不值当。
“你把外套脱了吧,厨房里的碗碟会磕着勋章的。”
阿德莱特着急过去,倒是忘了这事,利落的脱下军装,也不用放置,雄虫站在一旁早就小心的护在怀里。
“那我先过去了。”
南书瑟尔抱着衣服点了点头。
军装在南书瑟尔怀里,他都不用低头,就能闻到军雌军装上雪莲与硝烟交融的气息。
他的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军装领口的刺绣花纹。
阿德莱特进了厨房,曼德安看着雄虫抱在军装近乎虔诚的模样,就在那里调侃,眼瞳里荡漾着笑意:“就这么喜欢?”
南书瑟尔小心的把衣服放在衣架上,认真的点了点头,“很喜欢。”
那是一种类似于雏鸟初见星光的眷恋,是他摁住心脏都要控制不住的刻入基因的悸动。
他知道,那是喜欢,是爱。
等南书瑟尔放好衣服坐到曼德安身边,曼德安便揉了揉雄虫的脑袋,“那便一直喜欢下去吧。”
从一而终的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只是雌虫,更是雄虫。
……
厨房里,景淮对于阿德莱特的到来并不意外,若是不来那才叫意外。
景淮取出保鲜柜里成堆的金羽叶,这都是为了南书瑟尔准备的。
虽然味道不好,卖相一般,但是营养价值高啊。
平日里南书瑟尔吃的也都是从各个星球运过来的,那时候雄虫无所谓,甚至为了不让他们担心都是乖乖吃了的。
现在只不过是出去玩了两日,胆子便大的不行,果然着虫崽还是需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照看。
他们的主食是翡翠米,泛着淡淡的月桂香,淡绿色的颗粒如同夜幕中的星辰一般,已经蒸好放在一旁。
“高汤要用冰川兽骨慢煨。”
“南书对这浸泡满高汤的翠菜还是喜欢的,稍微少挑食点。”
景淮在一旁状似无意的叮嘱,将阿德莱特所不知道的、南书瑟尔所喜欢的一句句告知。
这是在他们在战场上共同经历的无数次日出都没有的柔和。
阿德莱特认真听着,手下也不停,照着景淮的叮嘱,将冰川兽骨熬成的高汤注入汤盅,乳白色的汤底里浮着切成星星样的翠菜菜心。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小头菇被切碎融进汤里,凶猛异兽用橙果木雕刻成Q版萌兽,厨房里飘来橙果木清甜的焦香。
景淮边做着,边说着南书瑟尔,说他幼时踮脚偷吃金羽叶被苦的皱眉,将它们藏在草丛里,说雄虫吃着大哥给带来的辣卤肉笑得很甜,说大哥是他最喜欢的家虫,还说雄虫会冲给他端药的雄父发火,将自己埋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小头菇算是南书喜欢吃的菌类了,他喜欢那个鲜味。”
景淮将勺递到阿德莱特面前,冷白的指尖指着清透的汤底,指点着:“放了小头菇要顺时针搅七圈半,那时候鲜味刚刚好。”
这样贴心的叮嘱,让阿德莱特突然想起了往日在战场上,景淮上将收到的补给箱。
那时的景淮是元帅,他在元帅手下任职,偶尔便能看到元帅对着补给箱的星星软糖轻笑。
听景淮元帅说,那是他家虫崽给做的,说虫崽豆丁点儿大操着一堆心。
还给阿德莱特分享过,味道甜甜的,似乎软到了心里。
看着一侧整齐的工具,阿德莱特好像知道了那些软糖从何而来。
景淮看着阿德莱特的目光,悄然说了句:“那些年的软糖是南书做的,是他少有的拿手甜点。”
不过最开始不是南书瑟尔自己动的手。
阿德莱特突然愣怔了,原来他那么早便尝过雄主做的甜点。
随后景淮又絮叨着雄虫的事情,说着曼德安对雄虫的宠溺,会将雄虫举在肩头;说着菲尔特的温柔,夜晚柔声细语的给南书瑟尔讲着故事;说着科蒂安的纵容,配着雄虫将曼德安的私库掀了个底朝天,最后还自己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