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0

“他沒說,我認為他不知道。他可能懷疑過誰。我認為他的確有所懷疑——不然怎麼會被人殺了呢?”

“他沒向你提過那個人的名字嗎?”

“沒提到具體名字。我們認為必須徹底調查這件事,他說應當徵求克羅默主教加爾佈雷思大夫的意見,並請他與我們合作。加爾佈雷思大夫是古爾布蘭森家的老朋友,也是學院的理事之一。他很聰明,也很有經驗。如果有必要告訴我妻子實情的話,請加爾佈雷思幫忙肯定十分有用,對我太太也將帶來莫大的安慰。我們可以參考他的意見,看看是否讓警方參與。”

“太令人驚訝了。”柯里說。

“晚飯後,古爾布蘭森離開我們去給加爾佈雷思寫信,被殺時他正在寫那封信。”

“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易斯平靜地回答:“我把信從打字機裡拿出來了。”

他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摺疊著的打字機用紙,交給柯里警督。

柯里嚴肅地說:“你不該拿這張紙,也不該動房間裡的任何東西。”

“別的我什麼都沒動。我知道在你眼裡我犯了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但我這麼做是有理由的。我知道我太太會堅持到那個房間去,我擔心她會看見紙上打的那些字。我承認自己做得不對,但如果再發生這種情況,我還是會這麼做的。為了讓太太高興,我什麼都能做,我只想讓她開心。”

柯里警督沒再說話,他看著拿到的打字機用紙。

親愛的加爾佈雷思大夫,你好。

如果可能的話,我請求你見信後馬上來石門山莊。這裡正在發生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我不知該如何應對。我知道你很關心卡莉·路易絲,對影響她健康的因素非常在意。她已經知道了多少?我們又能對她隱瞞多少?這兩個問題我很難回答。

不再繞圈子了,我有理由相信這位可愛的女士正被人慢慢毒死。最初產生懷疑是在——

信寫到這裡便戛然而止。

柯里說:“寫到這兒時克里斯蒂安·古爾布蘭森被人槍殺了,是嗎?”

“是的。”

“那為什麼信還留在打字機裡呢?”

“我只能想出兩個原因——其一,兇手不知道古爾布蘭森正在寫信,也不知道信裡說了些什麼。其二,也許兇手沒時間拿走。他可能聽見有人來了,只想趕快溜走。”

“古爾布蘭森沒向你暗示他懷疑的是誰嗎——如果有所懷疑的話?”

劉易斯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後回答了這個問題。

“沒跟我暗示過。”他又意圖不明地補充了一句,“克里斯蒂安是個非常好的人。”

“你怎麼看砒霜之類的投毒?——你覺得投毒會如何進行呢?”

“換衣服準備吃晚飯時我思考了一會兒,最有可能的途徑只能是藥或補品,我太太吃很多藥。說到吃飯,大家都在一個盤子裡吃飯,我太太吃的也沒什麼兩樣。藥和補品就不一樣了,任何人都可能往她的藥瓶裡投砒霜。”

“我們必須把藥拿去分析。”

劉易斯平靜地說:“我已經拿了些樣品,晚上吃飯前我去拿了些。”

他從桌子抽屜裡拿出一個盛著紅色液體的帶蓋小瓶。

柯里警督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塞羅科爾德先生,你把什麼都想到了啊。”

“事情就該辦得麻利些。今晚,我沒讓妻子像往常一樣服藥。藥還在大廳橡木梳妝檯上的玻璃杯裡放著——補藥放在餐廳。”

柯里探過身子,用不帶官腔的語氣輕聲對他說:“塞羅科爾德先生,為什麼你怕她知道?是因為她會驚慌失措嗎?為了她好,你該讓她知道。”

“是的,也許該讓她知道。但我想你不會明白的,不瞭解我太太的話,很難跟你說得清。柯里警督,我夫人是一個理想主義者,別人說什麼她都會信。她的眼中、耳中和言談之間都沒有罪惡。她肯定不會相信有人想害死她。但事實還不止於此,不只是‘有人’,這個人還是個和她非常親近的人……”

“你是這麼想的嗎?”

“我們得面對現實。我們周圍有幾百個性情奇怪、有成長障礙的年輕人,他們經常透過粗暴無禮的方式來發洩情緒。但從這件事的本質來看,他們都不是本案的嫌疑人。一個能長時間下毒的人肯定和家裡很近。丈夫、女兒、外甥女、外甥女婿、視如己出的繼子,忠誠陪伴多年的貝萊弗小姐——這些人是她最親近的人。懷疑也由此產生,是其中某個人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