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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不會把監護權給你的

“我媽媽說,如果跟女孩子在一起,已經超過晚上十點,那麼男士有責任和義務送她回家,不然就是非常沒有風度的表現,你不會害我沒風度吧?”

舒琴只得笑笑,把地址告訴司機,幸好並不遠,到了之後盛方庭叮囑她上樓之後發條簡訊給自己,然後才讓司機開車。舒琴走進電梯裡了,才想起來自己還披著他的西服,到底是忘了將外套還給他了。

他習慣了這樣照顧她,當初在美國,她也是首先被他這樣的照顧打動的。這麼多年來,雖然聶宇晟也挺有風度的,但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她照顧聶宇晟更多。而且職場上一路拼殺,導致她的個性越來越強勢,很多時候,她壓根不覺得自己需要照顧,甚至在很多場合,她比男人還要強,但是今天晚上,似乎又回到從前在美國的時候,總是有人細心體貼地照顧她。舒琴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她只是覺得自己心裡很亂。至於盛方庭的這件外套,她決定送到乾洗店洗完再還給他。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她就順便把衣服帶到乾洗店去。小區的乾洗店八點就開門營業了,拿去的時候乾洗店的員工照例把衣服的口袋都掏了掏,卻不想掏出個錢包來:“喲,您先生的錢包吧?都忘了拿出來了。”

舒琴也沒想到口袋裡有錢包,接過來開啟一看,裡面除了錢和信用卡,還夾著一枚鑰匙。鑰匙的形狀很熟悉,她的心裡一酸,幾乎就要掉眼淚了。那是從前家門的鑰匙,說是家,其實也是租來的房子。只是在無憂無慮的年輕戀人心目中,那裡自然是最溫暖純粹,也是最甜蜜記憶的地方。沒想到他一直留到現在。

舒琴拿著那枚鑰匙,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乾洗店店員都詫異地望著她了,她才覺察。連忙合上錢包,裝進自己包包裡,想著拿去公司還給盛方庭。

上午雖然老闆都不在,不過正好公司在做培訓,她也挺忙的,到了中午才有空去找盛方庭,把錢包還給他。舒琴若無其事地說:“不好意思,衣服我送到乾洗店了,錢包是在乾洗店才發現的,要不昨天晚上就應該還給你。”

盛方庭笑著說:“沒事沒事,昨天太晚了,沒好意思給你打電話,到家了才發現錢包在外套口袋裡,沒辦法,讓計程車司機等在樓下,我上樓給他拿的零錢。我這記性真是要命了,幸好沒把手機和鑰匙一併給忘了,不然哪怕是凌晨,也得打電話騷擾你了。”

這樣客氣,總見得生分。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舒琴說,“我請你吃午飯吧。”

有些話,她有些遲疑,到底該不該問呢?

他已經答應:“好啊。”

兩個人一塊兒去公司附近吃飯,仍舊是上次吃飯的那間臺灣小館,舒琴點了滷肉飯,百吃不膩。

盛方庭告訴她:“我會做這個。”

“啊?”舒琴很意外,以前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都是她做飯。她沒法想像衣冠楚楚的盛方庭會下廚,她一直都覺得他不會做飯,常年在外面吃,而且飲食不規律,才會胃出血的。

“是真的,我媽媽教我的。她不怎麼會做飯,但是這種滷肉飯很簡單,她就教會我了。我一個人回國來,她一直很擔心我沒有東西吃……”

“滷肉飯看上去很簡單,要做得好吃,也是有難度的。”

盛方庭說:“我有私家秘方,可以把滷肉飯做得好吃,下次有機會,請你品嚐我的手藝。”

舒琴看了他一眼,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正說著話,盛方庭的手機響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對舒琴說:“對不起,我接個電話。”說完起身就走到餐廳外面去了。

談靜在電話裡很緊張,說:“徐律師剛跟他們談完,對方態度非常強硬,說我們開這樣的條件,是沒有誠意……我很擔心……”

“不用擔心。”盛方庭輕言細語地安慰她,“把電話給徐律師,我有話跟他說。”

徐律師接過電話,盛方庭問了幾句話,跟律師討論了下一步的計劃,徐律師說:“對了,今天醫院通知說可以提前手術,主刀是心外科的主任方詠,聶宇晟不參與手術。過會兒方主任就來跟病人家屬談話了,或許聶宇晟會出現。”

“他們不答應條件,這手術就先擱置。”盛方庭說,“你把電話給談靜,我來勸她。”

談靜聽到盛方庭要她拒絕簽字手術,頓時一口回絕:“不,手術拖了這麼久了,絕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不能拿孩子的命來冒這種險。”

“談靜,談判的時候,誰沉不住氣,誰就會輸。你心裡著急,但聶宇晟比你更著急。他是醫生,他比你更加清楚延誤手術的後果,所以他會沉不住氣。只要聶家鬆口,你就能拿到監護權,你不是想要孩子留在你身邊嗎?如果這個時候做手術,做完之後聶家把孩子藏起來,你怎麼辦?跟他們打官司?打一年半載,未必知道輸贏。就算是法院判你贏了,他們不把孩子給你,你能怎麼辦?聶家有錢有勢,在全國各地都有房產,他們隨便找個地方把孩子藏起來,你就一輩子也找不著。”

“我不能讓孩子冒這種風險……”

“你冷靜地想一想,這是目前唯一有效制服聶家的方法,早一天手術,或許會少些風險,但現在孩子住在醫院裡,晚一天手術,也並不見得就有生命危險。可是現在手術時間對你而言很關鍵,你不同意手術,他們就沒有辦法,他們就只能答應你的條件。”

“我做不到……”

“你是一個母親,為了孩子,你應該做到。”盛方庭的聲音冷靜得近乎嚴肅,“你想失去孩子,這時候就簽字同意手術。你想孩子留在你身邊,就對聶宇晟說,除非聶家答應你的條件,否則你絕不會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我做不到……”

“那麼想一想聶東遠,你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嗎?他是害死你父親的人,他是害死你母親的人,現在你要讓他稱心如意,就這樣把你的孩子搶走,不付出任何代價?”

“這跟孩子做不做手術是兩碼事……”

“聶家如果不忌憚這個孩子,你現在同意手術,將來即使你爭到了監護權,他們也不會痛快地給贍養費。聶家如果真的重視這個孩子,視他為骨肉血脈,你這時候提出任何經濟上的條件,他們都應該很快地答應你,力爭儘快讓你同意手術。很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這道理你懂,聶東遠也懂。”

談靜小聲地啜泣起來,她說:“平平受了那麼多的苦……”

“所以你以後再也不能讓他受苦了,你要為他爭取最好的一切。你別哭,也別亂了陣腳。這樣,你給對方二十四小時,如果他們答應你的條件,你就簽字手術;如果他們不答應,你就給孩子辦轉院。我答應你,到時候一定幫你找一家最好的醫院,給孩子做手術。”

談靜半信半疑,說:“這樣能行嗎?”

“你當然不能告訴聶家,如果他們不答應你就轉院,到其他醫院給孩子做手術。算了,你還是把電話給律師,我讓律師去跟他們說。”

談靜順從地將電話給了律師,律師跟盛方庭討論了一會兒,最後掛上電話,對談靜說:“孫太太,這件事還是我出面去辦,你什麼都不要說,如果聶家人或者聶家的律師找你,你一句話都不要說就可以了。請你放心,我們不會延誤孩子的病情,我們只是在想辦法替你和孩子爭取利益最大化。”

談靜說:“我不需要什麼利益……”

“監護權是最核心的利益。”徐律師安慰她,“我們現在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能讓孩子留在你身邊。我懂得你不在意經濟上的補償,但我們需要聶家認識到代價沉重,這樣他們才會放棄監護權。”

聶宇晟完全沒料到談靜會透過律師告知,她不同意現在手術,除非聶家放棄監護權,並補償鉅額的撫養費和股權。

聶宇晟聽到這個訊息完全蒙了,聶東遠則是暴怒,很多年沒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了。聶東遠只是冷笑:“當年以為她是個黃毛丫頭,沒想到今天竟然敢來獅子大開口。”

“這不是談靜的意思。”聶宇晟說,“她不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