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靠近的灼熱氣息和星辰一樣璀璨的眼眸裡,靈魂像飛鳥長途跋涉得到短暫安棲。
於是,腦海裡生出一個念頭:想親這個人,瘋狂想親。
然後溺斃在這樣溫柔的棲息地裡。
這樣,他就不會再失去。
“岑岑。”賀崇凜視線從錶盤上移開,重新抬起眼眸,聲音小心眷戀。
岑霽直到現在都還不太習慣他這樣喊自己的名字,胳膊上因此生起細小的雞皮疙瘩。
“怎麼了?”
“你剛才說明天和後天都在是真的嗎?”
“那你讓我去哪裡?”岑霽覺得好笑,沒想到男人在這件事上這麼執著,語氣卻不由得輕緩,“我要開始找新工作了,不能一直在外面玩下去。”
“你回來秘書處好不好?”賀崇凜輕蹙了下眉,“你的辦公位一直給你留著的。”
岑霽沉默,沒有應聲。
像是不小心觸到了他們的禁區。
大概賀崇凜也意識到,沒有再提,只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岑霽終於嗯了一聲。
他們從青草地上站起身。
頭上星空又移了一點位置。
賀崇凜有點想牽無意間觸碰到他的手指:“我睡著前有沒有說什麼唐突的話?”
他隱隱記得自己好像說了什麼,那句想親你已經分不清是真實說出口的,還是他沉溺在睡夢中的棲息地說的。
岑霽臉一紅,試圖把手拉開一點距離,又很快被追逐上:“沒有。”
“那就好。”賀崇凜說不出是慶幸還是遺憾,因為那時夢境一樣的美好氛圍和近在咫尺顫動的濃密眼睫讓他產生一種錯覺。
如果自己說出這種心中想妄,他的吻會像蝴蝶扇動湖面,得到水波的回應。
驅車回到芸景小築。
時間更晚了。
在銀杏樹下,岑霽關上車門:“你回去吧,好好睡上一覺。”
賀崇凜說好。
可是並沒有馬上離開。
岑霽沒再像昨晚那樣折返回來,羞惱質問。
他只是徑直回到家中,爸爸媽媽已經睡下了,他便直接去了三樓。
把屋簷下的橘燈亮了一會兒,關掉。
再從窗戶往外面看,就看到黑色車輛緩緩調轉車頭,駛離小道,融進漆黑的夜色。
忽然,這盞燈成了他們心照不宣的私會暗號。
洋桔梗是憑證,燈在窺探他們。
從這天晚上起,岑霽以為不會存活很久的桔梗花一直未能凋零。
因為每天早上,他都會收到一束沾有晶瑩露珠的純白新鮮花束。
他依舊留下一枝,插在那隻細頸花瓶中。
原先的就放在避光通風的地方倒掛風乾,他把風乾的花朵收集起來,不知不覺就收集了一捧。
然後把乾花裝進相框,或是插在廣口花瓶裡。
於是,新鮮的看起來像是從來沒有凋零,每天和攀爬在綠藤上的橘紅花朵一起裝飾著他的窗沿。
風乾的就被定格在相框或是花瓶裡,像是用復古文藝的畫筆描繪出來的畫作。
岑霽只能用這種方式延長它們的花期。
就像他依舊找不到解決這種複雜關係的最優解,只能自欺欺人地默許和延長這場打著追求和嘗試名義的曖昧遊戲。
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
連他爸媽都看出來了,問他是不是在和什麼人談戀愛。
“天天都來送花,一到下班時間就把你拐得不見人影。”岑景耀哼了一聲,“你不是最不喜歡晚上六點後的時間被人打擾嗎?”
岑霽噎了一噎。
隨後,臉踟躕地紅了。
向芸笑了笑,打圓場道:“他現在不是不在上班期間嗎,我覺得只要不是那位邵總,談談戀愛挺好的。”
岑霽的臉於是更紅了。
今天的約見行程是先吃飯,然後去玩恐怖屋。
這段時間,白天,岑霽和獵頭碰面,篩選意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