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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走水了（第1页）

和秀殿内，肖九仪对着铜镜细细梳理长。

镜中的女子眉眼如画，却再不见往日的天真烂漫。

自从西山别院一别，已有七日未见陆肃尧。

——七日，足够让一个痴傻的病人死去，也足够让行事冲动的她学会借力。

"公主，东西准备好了。"

兰芷悄声进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韩大人托刘城送来的火油，说是遇水不灭。"

肖九仪接过瓷瓶，指尖冰凉。

这是她向韩昭提出的计划——制造一场足够大却不会伤人的火灾，逼赵皇后搬出和秀殿。

"侍卫的换岗时间摸清了吗？"她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

兰芷点头："亥时三刻，东侧会有半刻钟的空档。宫女们那时多在厨房用宵夜。"

肖九仪望向窗外的月色。

今晚无风，火势不会蔓延太快；和秀殿西侧是水池，便于救火；最重要的是，赵皇后每晚亥时必在偏殿沐浴，那里离起火点最远。

"公主……"兰芷欲言又止，"此招太险，若被现是您制造的火灾，太后娘娘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您……"

"不会的。"肖九仪将瓷瓶藏入袖中，"我自有分寸。"

她起身走向书案，上面摊开着《女诫》——赵皇后罚她抄写的。

翻到最后一页，她提笔写下："火起东南，不伤人命。肃尧等我。"

墨迹未干，她便将纸卷起，交给兰芷："明日若我出事，把这个交给韩昭。"

兰芷双手微颤，却坚定地接过纸条藏入贴身衣物："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做到。"

亥时将至，肖九仪换上一身素色衣裙，确认袖中火油瓶安稳。

镜中女子眼神冷冽，哪还有半点当年那个会为一只受伤小鸟哭泣的娇公主模样？

"走吧。"她轻声道，"该去给母后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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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秀殿灯火通明。

赵皇后刚用完晚膳，正在偏殿准备沐浴。

见肖九仪来请安，她难得露出满意之色："今日倒记得礼数。"

肖九仪乖巧地奉上茶盏："母后教诲，儿臣不敢忘。"

赵皇后接过茶，突然眯起眼："仪儿今日的气色倒好。"

"儿臣想通了。"

肖九仪低头，掩饰眼中的算计，"既已许配韩昭，自当收心养性，安心待嫁。"

赵皇后这才露出笑容："早该如此。"

她挥手示意宫女备水，"你且回去歇着吧。"

肖九仪行礼退下，却没有回自己寝处，而是绕到和秀殿东南角的藏书阁——这里堆满字画古籍，极易引火，又远离主寝。

确认四下无人，她迅取出火油，倒在几个关键位置。

又从怀中取出火石，点燃事先准备好的浸油布条。

火苗"腾"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书卷。

肖九仪退后几步，确保火势足够大却不会立刻失控，这才转身离去。

没走几步，她身边的兰芷突然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朝着主殿的位置跑去："走水了！快来人啊！藏书阁走水了！"

尖利的叫声划破夜空。

宫女太监们顿时乱作一团，有人提着水桶奔来，有人去禀报赵皇后。

肖九仪冲在最前面，装作要救火的样子，实则暗中观察火势走向。

当看到火苗按她预计的方向蔓延时，她转身奔向赵皇后所在的偏殿。

"母后！快走！"她撞开偏殿门，声音中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