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儿,"赵皇后走进来,挥手示意宫人退下,"明日就是你大婚之日了。"
肖九仪机械地行礼:"儿臣知道。"
赵皇后叹了口气,伸手想抚摸女儿的脸颊,却被轻轻避开。她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地垂下。
"你,是不是还在恨母后?"
肖九仪摇头:"儿臣不敢。"
不是不恨,是不敢。
赵皇后心中一痛,知道女儿与她之间已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这簪子,"
赵皇后从袖中取出一支白玉簪,"是你外祖母传给我的,如今给你做嫁妆。"
肖九仪接过簪子,道了声谢,眼中却无半点喜色。
赵皇后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殿门关上后,肖九仪终于崩溃,伏在妆台上无声啜泣。
明日她就要成为韩昭的妻子,而那个人此刻应该已经到漠北了吧?
"陆肃尧啊……"
她轻声呼唤着这个刻入骨髓的名字,泪水打湿了嫁衣的前襟。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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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庆殿内,烛火幽幽。
肖九仪倚在床榻边,长散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枕畔的木梳。
梳齿间还缠着几根青丝,像是纠缠不清的过往,剪不断,理还乱。
窗外风声呜咽,似是谁在低低啜泣。
她闭上眼,脑海里便全是他的影子。
——上一世,漠北的风沙里,他策马归来,铠甲未卸便匆匆赶来见她,眉梢眼底都是笑意。
——小时候,她为他熬药时烫伤了手,他眉头一皱,抓过她的指尖轻轻吹气,低声斥她:“公主金枝玉叶,何必亲自做这些?”
——前不久,他装疯卖傻时,她日日守在他身边,他却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骗子……”她低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可骂完这一句,眼泪却先落了下来。
她恨他骗她,恨他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就远走漠北,恨他明明清醒着,却眼睁睁看着她为他疯、为他痛、为他与全世界为敌……
可最恨的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他。
想到骨子里疼。
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唇,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曾经落在她额间的温度。
那一日,她跪在雨里求皇兄饶他一命,而他被侍卫押着经过她身旁时,只极轻、极快地用唇碰了碰她的顶,低声道:
“仪儿,别哭。”
就这一句,便让她溃不成军。
“陆肃尧……”她蜷缩起身子,将脸埋进被褥里,像是要把所有的呜咽都闷死在胸腔里。
她不敢哭出声。
怕被守夜的宫人听见,怕传到赵皇后耳中,怕所有人都知道——她肖九仪,堂堂长公主,为了一个“痴傻”的将军,连魂都丢了。
窗外,更深露重。
月光冷冷地洒进来,照在床榻上,映出一地清霜,也映出她微微颤抖的肩。
她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终于放任自己低泣出声。
“你回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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