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就是大婚之日,成败在此一举。
"将军。"刘城匆匆进来,递上一封信,"韩大人让属下务必亲手交给您。"
——"韩昭手书"四个字落入眼帘的时候,陆肃尧心头一颤。
信纸在他的手中紧紧皱成一团。
他猛地站起,撞翻了身旁的酒坛。
陶片碎裂声里,他单膝跪地,一拳砸在地上。
"将军!"刘城惊呼,只见鲜血从陆肃尧指缝渗出,混着酒液滴落。
"她说不愿……我就不抢了吗?"陆肃尧声音嘶哑,"她说不爱……我就不争了吗?"
刘城从未见过这样的陆肃尧——眼底血红,像头受伤的困兽。
"备马。"
陆肃尧抓起佩剑,"我去见她。"
"不可!"刘城拦住他,"韩大人说公主心意已决,况且您已被遣送回漠北,这时候若贸然现身,只会……"
"只会什么?"陆肃尧冷笑,"被治罪?处死?我在乎吗?"
他推开刘城,大步走向庙外。
月光下,他的背影孤绝如漠北的胡杨。
"将军!"刘城追出来,"若公主真不愿跟您走呢?若她,当真下定决心选择了韩大人呢?"
陆肃尧脚步一顿,良久才道:"那我也认了。"
他转身,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至少让她亲口对我说,她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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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内,肖九仪站在毓庆殿的露台上,望着北方星空。
今夜无云,银河清晰可见。
漠北的星空,是不是也这样明亮?那个人,此刻在做什么?
她下意识摸向袖中的木梳,却摸了个空——才想起刚才试穿嫁衣时,把它放在了妆台上。
没有梳子可握,她只能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袖。
"公主,夜深露重。"兰芷捧着披风走来。
肖九仪任由她为自己披上,忽然问道:"兰芷,你说漠北现在,天气怎么样?会不会很冷?"
兰芷手一顿,轻声道:"漠北苦寒,这时节怕是已经下雪了。"
"已经下雪了啊……"
肖九仪望着星空,眼前却浮现出陆肃尧曾描述过的景象——漠北的雪原一望无际,月光照在上面,像撒了一地碎银。
一滴泪无声滑落,很快被夜风吹干。
韩昭刚回到府邸,就听下人来报:"大人,后门有人求见,说是一位……漠北故人。"
他心下一惊,匆匆赶去。
后门阴影处,陆肃尧一身夜行衣,眼中血丝密布。
"你疯了?"韩昭一把将他拽入内室,"若被巡夜的现,你以为你还能活?!"
"她真那么说?"陆肃尧打断他,"真说了,她已经心甘情愿嫁你?"
韩昭沉默片刻,点头:"一字不差。"
陆肃尧轻笑一声,踉跄后退,撞在书架上:"我不信,我不信。"
"她怕你死。"韩昭突然道,"今日她说厌倦被当棋子摆布时,指甲掐进掌心都流血了却不自知。陆肃尧,她爱你胜过自己性命。"
陆肃尧如遭雷击,眼中重新燃起火光:"那我更要带她走!"
"若她坚持不肯呢?"
"那我就跪在她面前,直到她点头。"陆肃尧声音哽咽,"若她终是不愿,一切我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