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萧跃安名正言顺地当上皇帝。所有的骂名,由他这只妖物来承担。反正他的名声早就坏了。
“皇兄!你?干脆先把我?杀了吧!”萧跃安仿佛即将哭出来一般。
萧子慕,他的皇兄,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啊?让他了结他?他怎么可以对他下手?
金纹闪烁,黑色异面又盖住了人脸,萧子慕竭力压制妖化,却遭到了更为严重的反噬。
他撑不了多久了。
妖性正在?吞食人性。
“小……圆……儿……”在?压制异面间隔着恢复人脸的空当,萧子慕艰难地叫了声萧跃安的小名。
“我?……我?不能?……顶着这副样?子……继续在?人间活着了……”
“我?……我?本来就打算……彻底变成妖怪后……了结自己?……”
“早晚都要?死?……我?想……我?想死?得有价值一点……”
“望你?……成全皇兄……”
泪水模糊了视线,萧跃安看到可怕的妖物也流出了眼泪。他颤声着指责道:“皇兄,你?真是……真是好狠的心……”
让他背负杀死?亲人的苦楚,自己?却一走了之。
好狠的心。
“对不起。”
除了道歉,萧子慕无话?可说。
弑君炭火烘烤,意识渐……
炭火烘烤,意?识渐渐轻盈,升到?半空,和暖香纠缠不清。
朦胧中,萧子善步入了梦境。
梦里的她成?了一枝长在宫墙边上的草木。
高?墙之内,阳光不至。
她羸弱不堪,枝叶娇嫩无力,撑不起枝干,只能匍匐于地,靠着贫瘠土地中那一星半点的养分存活。
突然间,枝干被另一棵草木架起。
那是一棵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草木。
只不过那棵草木更结实、更强壮。
他托举起她,攀上宫墙,让明媚的阳光照到?她的身上。于是瘦弱的枝叶迅速伸展,脱掉病态的浅绿,换上了崭新的浓绿。
她愉快地抖开叶子,紧紧缠绕身旁的草木,与他的根交缠在一起,共生一方?土。她靠着他,一览宫墙外面的热闹繁华,不知何为忧愁。
春来,他们发芽抽枝,在暖风里摇晃枝叶。
夏至,他们枝繁叶茂,在烈日里开满繁华。
秋临,他们落叶飞舞,在秋雨里结出果实。
冬降,他们凋零枯萎,在冬雪里相拥取暖。
根越扎越深,枝叶绕啊绕,他们绕成?了彼此的模样,再?难分开。
某个雨天,一只弱小的小黑猫突然来到?他们身边,伤痕累累,发出的叫声惹人怜爱。
她垂下长枝,将开得最?好的那朵花送到?小猫面前,用嫩叶轻抚他的伤痕。
而和她共生的草木呢,则用粗壮的枝叶结成?一张网,罩住小黑猫,将冰凉又无情?的雨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