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低得和雪人一个德行?的?人就别礼让了,老实披着。”洛雪烟板着脸教育睁眼说瞎话的?江寒栖,把落到雪地里的?斗篷边拿起来盖在他身上,单手扶着他给江羡年?他们传信。
待洛雪烟传完消息,余光瞥到丢在一旁的?灯笼要滚走,她一把勾了回来,塞给江寒栖:“拿好。”
灯光打在惨白的?脸上,黑白分明的?凤眸瞄了她一眼,修长的?手顺从地抓住了灯笼。
洛雪烟终于对怀里的?人有了实感。
江寒栖没有被?反派杀掉,他还活着。
她不自觉地抱得更紧了些,有心情关心起别的?事?:“萧子善和萧子慕呢?”
“萧子慕在那边。”
江寒栖往旁边看?去,洛雪烟跟着他抬头,看?到一个比别处高?一块的?雪堆。雪下的?人无迹可寻。
安平国?真正的?英雄背着弑父的?罪名,在雪地里悲惨地死?去。
安平国?的?史书会怎么写他?弑君的?逆子?还是干脆把他当作皇家的?污点抹去他的?存在?
无罪之人,戴罪归来,又戴罪死?去。萧子慕的?一生彻头彻尾是个悲剧。
洛雪烟不忍细想,又问:“萧子善呢?”
江寒栖回道:“被?腾土带走了。”
洛雪烟一愣:“你没看?到其他人吗?”
她以为江寒栖已经和反派打过照面了。
“腾土逃出来就把我杀了,”江寒栖感觉洛雪烟的?问法很奇怪,敏锐地反问,“有谁参与进来了吗?”
“我猜的?,腾土不是穷山恶水养出来的?吗?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有人带过来的?。”洛雪烟担心暴露自己知道剧情,赶忙圆了回去。
江寒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没再出声,抱着灯沉沉睡了过去。
过了会儿,远方马蹄声渐近。
洛雪烟看?过去,见到萧跃安一马当先,江羡年?和今安在跟在他后面。
她给萧跃安指了指萧子慕的?位置,小心地把身受重伤的?江寒栖放到今安在怀里,借着江羡年?的?搀扶站了起来。
江羡年?将挡风的?大斗篷罩在洛雪烟身上,捧起红肿的?手哈气揉搓。
萧跃安刨开?雪,看?到没有瞑目的?妖兽,趴到凉透的?尸身上恸哭失声:“皇兄……”
那一刻,他从龙椅上跌落,落到民间,成了一个普通的?、目睹兄长惨死?的?可怜弟弟。
他没有兄长了。
“你说、说过,过年?要穿红衣,说说穿红衣喜庆,来年?都?有好运。我、我今年?做了红衣,还没做好、你都?没看?到怎么就……怎么就……”
在萧子慕尸体旁痛哭的?萧跃安哪有什么皇帝的?样子?
眼泪把他变回了以前那个一受到欺负就去找兄长安慰的?小男孩。
那时?候萧子慕和萧子善都?在他身边。
他们会柔声安慰他,抚摸他的?头发,替他擦去眼泪。
如今他哭,无人慰他。
他们抛下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