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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14页)

几天后,他登上飞往西南拍摄基地的航班,前往苍垒山系西缘一带。

飞机在薄云缝隙间穿行,最终稳稳降落在高原机场。舱门一开,干冷空气裹着薄雪味扑面而来,阳光近得像能灼伤眼球。

李青慈戴上了墨镜,拉紧羽绒服领口。

下飞机后还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当地交通极为不便,剧组安排了越野车接送,一辆车三人,副导、助理和他坐一辆。司机是当地人,皮肤黝黑,话不多,耳朵上挂着串铜铃,车后座摆着一尊蒙着红布的小佛像。

车驶出城镇后,信号开始断断续续。沿途是广袤干裂的土地,偶尔掠过零星牧屋和被风扯成缎带的褪色经幡。翻过第一个垭口时,一整片云海从天边漫过来,像是把他们吞进另一个世界。

副导抖开一张地图,炭笔标记的路线蜿蜒穿过林场,“我们主场景设在勒古达村,南坡垭口被暴雪封了,得绕北面老伐木道,天黑前应该能到。”

李青慈点点头,把暖手宝贴在车窗上化开冰霜。窗外的景色逐渐荒凉起来,雪线以下尽是光秃的岩石和虬曲的枯树。他靠着车窗眯了一会,醒来时天色已偏暗,车头前方,勒古达村的石屋轮廓浮现在浓雾中。

剧组驻扎在村外一片旧林场改建的营地里,木屋沿山势分布,统一加装了供暖设备。临时搭建的制片区还在安装电线,灯光一亮一灭地闪烁。

制片人乔凝踩着及膝雪地靴迎面走来,“辛苦了青慈,今晚别动了,先熟悉下环境,明天定妆和走戏。”她笑得随和,转身指向雾霭深处,“这儿早晚温差大,村里还有风俗禁忌,别乱碰经柱和祠石,晚上也别单独出门。”

李青慈点头应下。一路的疲惫沉进骨头,但当他站在木屋门前,远远望见圣湖方向升起的白雾和暮色中若隐若现的塔尖,心里忽然莫名宁静下来。

那种宁静并不源于归属感,倒像是角色与现实在某一刻无声交汇。

像是终于走到了“秋河”脚下。

山间的晚风夹着柴火味,小道尽头能听见牧民驱牛归圈的喊声,牦牛铃声叮当响着。天色越来越沉,四周都是深褐色的山影和沉睡的冷空气。

晚上,李青慈躺在床上。木屋是用营地翻修出来的,条件不算差,被褥厚实,还算暖和。他的高反比预想中轻,头有点胀,但不至于难熬。

他翻了个身,脑海里开始梳理剧本脉络和明天的拍摄通告单。

《暗河》这部电影采用了双线叙事结构。现实线的男主周放是一名水文地质学家,奉命前往苍垒东南山区协助修建水电工程。勘探期间,他在无人区发现一条异常水脉,其走势不符合现有水系逻辑,由此牵出了一个被世人遗忘的民族“喀乌族”的古老信仰……

百年前殖民者入山,带着地质员洛桑前来探寻传说中的“暗河”水脉,以期贯通黄金运输路线。他们胁迫当地人引路,而能与地下河对话的圣子秋河,逐渐引起洛桑注意。

秋河是神也是人,是族群信仰下的“牺牲者”,被赋予通水之能,其模糊的性别身份与洛桑产生的张力,在现代主角周放身上形成镜像投射——神性、罪愆、献祭。

而秋河的戏份虽然只占全片的三成,却是最重要的情感轴心。因此开机第一周,导演特意集中拍摄秋河相关的戏份。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饰演男主周放兼洛桑的闻执屡次NG,一场情绪压抑的过场戏,他足足拍了六条都没过,脸色越来越白,台词咬字也变得含混。

一次拍完收工后,谭仲宣把李青慈喊到帐篷边,边点烟边问,“你俩私下不合?”

李青慈摇头,“他有压力。”他跟闻执住一个木屋,能看得出来他是过于看重这次机会,心态失衡,这些天几乎睡不好。

谭仲宣吐了口烟,脸皱成一团,语气倒是平淡地骂,“他压力大,我还压力大呢。演了七年戏的老演员了,还没有你这新人放得开,也是邪了门。”

他挠挠头,烦躁地笑了一声,“现在这帮演员一个个整天想着转型,真让他们转型了,全他*原地爆炸。”

李青慈没说话。这里空气稀薄,每说一句话,都像把气压在舌根。

拍摄进度就这样艰难地推进。最初十天,每天都是凌晨四五点起床,白天翻山越岭,在高原日光下赶场拍摄,晚上回到营地还要走戏、排练,偶尔围着火堆开会审片。

李青慈甚至觉得,这比他们练习生时期的高强度封闭训练还要累。

但辛苦之外,也有乐趣。

傍晚常有当地人在山坡上吹骨笛,唱一种调子高远的山歌。营地附近有一条“死人河”的传说,说那河水一年四季不结冰,能照出人死后的样子。

拍摄间隙,村里的孩子经常赶着羊过来看“演电影的人”,有一次李青慈帮他们捉走丢的小羊,意外被路人拍下发到网上,甚至登上了热搜。

这里和他熟悉的城市完全不同,带着古老又朴实的气息,像是在现实之外悬着的时间缝隙里。

但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一个放羊小孩的奶奶。

那天拍完收工回营地,老妇人正好路过,看到他时忽然站住了,目光长久凝在他脸上,好一会才轻轻说,“你的眼睛……”

他问怎么了。

老人只是笑了笑,如同在看某个遥远的幻影,“很像。”

像谁,她却没有说,牵着孙子蹒跚走远了。

那句话像一颗钉子钉进了他心底。很像,是很像什么?抑或很像谁

拍摄日程推进到第二周末尾时,秋河首次亮相的戏码终于到来。这场重头戏围绕他的骑马出场展开,横穿晨雾,顺着河谷下坡。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场调马、走位、摆灯时,一辆黑色越野车无声驶进了营地。

车门打开,有人走下来。他没戴墨镜,也没戴帽子,一身深色风衣,身形颀长,侧脸像雪山上被高原寒风削成的岩壁,棱角清晰,冷峻,沉静。

有工作人员认出了他,正要去通知导演谭仲宣,他抬手制止了,示意不用打扰,只走进站到了监视器不远处。

那一刻,全场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画面里。

秋河跨坐在马背上,从晨雾中穿行而来,坐姿挺拔,双腿稳稳夹住马腹,动作冷静而利落。身着手工麻布制成的传统长袍,袍摆随风微扬,边缘绣着暗纹的水流图腾。袍领外披着一件雪松绿斗篷,领口收紧,遮住喉结,只露出苍凉清俊的一张脸。

他的五官冷艳精致,眼型偏长,眼尾微挑,唇色淡却分明。右耳垂戴着一枚墨绿色宝石耳饰,造型似叶,边缘略带羽状纹路。额前是银饰结构的额链,脑后垂着几缕细羽织成的坠饰,走动间轻微晃动,仿佛是动物特有的神经警觉。

那是一个穿行于传说与现实之间的影子。

就在镜头推至特写时,他有所感应般蓦然回首,眼神略显怔忪,又迅速收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人,耳垂的墨绿宝石折射出冷冽的弧光。

画面定格,导演的声音响起,“卡!完美!可以,青慈!”

李青慈却没有立刻从马上下来。其实刚才他出戏了,因为他看到了蒋竞川,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站在监视器后,半个脸隐在山影里,有种彻骨的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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