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的影子。
爹说过,被影蛊伤过的人,会怕紫檀木的气息。
沈砚没回答。
他转身往门口走,披风扫过地上的木屑。
影子在他身后抖了抖,像被烫到似的。
“天亮前准备好替身傀儡。”
他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
“我去后山布置,卯时在崖边汇合。”
门被带上时,我看见他的影子在门槛上顿了顿。
好像有话要说,最终还是跟着他走了。
地窖里的神秘傀儡不知何时被搬到了灶台边。
紫檀木的身子沾了点火星,却没被烧坏。
眼眶里的黑水已经干了,留下两道深褐色的痕。
像哭过的泪痕。
我摸出爹的笔记,翻到夹碎纸的那页。
碎纸上的“沈”字旁边,还有个模糊的画。
是个简易的阵法,用梧桐叶和鲜血做引。
下面写着行小字:“影散七日,可避蛊踪。”
原来爹早就留了后路。
他知道王奎会用影蛊追我。
卯时的山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我抱着替身傀儡站在崖边,冷风灌进袖口。
傀儡的身子是用泡过猪血的桐木做的,沉甸甸的。
脸上贴了层薄蜡,捏成我的模样,眉眼处特意点了颗痣。
沈砚站在雾里,手里提着个布包。
里面是七片梧桐叶,叶尖还挂着露水。
“把血滴上去。”
他把布包递过来时,我看见他指尖缠着纱布。
是新换的,渗着点红。
“你受伤了?”
我捏着针,刚要刺破指尖。
他突然缩回手,布包掉在地上。
梧桐叶滚出来,沾了些泥土。
“没事。”
他弯腰捡叶子时,披风掀开个角。
腰侧的衣服破了道口子,黑布被血浸成了深褐色。
“刚才遇到两只野狗,被蹭了下。”
我没说话。
野狗的爪子划不出那么整齐的伤口。
那是利器割的,边缘很平整。
像被傀儡的关节片划到。
“血。”
他把梧桐叶重新包好,递过来时避开了我的目光。
“再磨蹭,王奎的人该上山了。”
我咬破指尖,把血滴在梧桐叶上。
叶子很快卷起来,边缘黑。
像被火烧过。
“替身傀儡的关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