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玄夜从靴子里摸出把短刀,递给哥,“这刀上淬了镇魂珠的粉末,能暂时克制血奴。如果遇到玄阴子,别硬拼,往东边跑,那里有我之前设的陷阱。”
哥接过短刀,刀柄上的“夜”字在晨光里闪了闪。
玄夜又看向我,从怀里掏出那枚失去光泽的镇魂珠:“这珠子虽然没了力量,但能指引冰莲的位置,你拿着,跟在我们后面,保持三里距离。如果我们两个时辰没回来,你就……”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就带着锁龙阵的秘密,回落羽涧,再也别出来。”
“别说傻话!”我把镇魂珠塞回他手里,眼眶热得疼,“我们三个一起去,一起回来。谁也不准有事。”
玄夜没再说话,只是拿起那瓶续命膏,拔开瓶塞,猛地往肩膀的伤口上倒。
“嘶——!”
药膏碰到伤口,出刺耳的“滋滋”声,冒出滚滚黑烟。玄夜疼得浑身抖,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硬是没哼一声。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惨白,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玄夜!”我想按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他咬着牙说,声音因为剧痛而变调,“马上就好……”
不过片刻功夫,他肩膀的伤口竟然真的止住了血,黑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度褪去,露出底下鲜红的肉。但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墙上大口喘气,眼神也变得有些涣散。
“走吧。”他挣扎着站起来,脸色苍白得像纸,却硬是挺直了腰板。
哥扶着他,我跟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猎灵弓。石屋的门在身后关上,出“吱呀”的轻响,像是在为我们送行。
断碑村的晨雾还没散,蒿草上的露珠打湿了裤脚,冰凉刺骨。灵狐不知从哪儿跑出来,跟在我们脚边,时不时用头蹭蹭我的腿,像是在担心。
“你回去。”我摸了摸它的头,“这里危险。”
灵狐却摇了摇尾巴,固执地跟着,喉咙里出“呜呜”的轻响。
走到沉龙渊岸边时,雾气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五尺。水面上漂着些黑色的东西,像是玄阴子的黑袍碎片,被浪涛推着,在岸边打转转。
“我先下去探路。”哥深吸一口气,握紧短刀,“你们在岸边等我信号。”
“小心。”我叮嘱道,掌心的符咒微微烫,像是在预警。
哥点点头,转身跳进沉龙渊。水花溅起的声音在寂静的岸边格外清晰,很快就被浪涛吞没。
我和玄夜躲在芦苇丛里,盯着水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灵狐蹲在我脚边,耳朵警惕地竖着,时不时朝水面的方向叫两声。
半个时辰后,水面突然冒出个气泡,紧接着是哥的声音,很轻:“安全,下来吧。”
玄夜深吸一口气,对我叮嘱:“记住,保持距离,别靠近祭坛的方向。如果看到红光,就是我们拿到冰莲了,你就往回跑,别等我们。”
“我不……”
“听话!”他打断我,眼神很坚定,“你是阵眼,比我们都重要。”
说完,他纵身跳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裤脚。
我蹲在芦苇丛里,手心全是汗。镇魂珠虽然没了光泽,但我能感觉到,它在微微烫,指引着水下的方向。哥和玄夜的气息还在,很微弱,却很稳定。
水面恢复了平静,只有雾气在慢慢流动,像无数条白色的带子。灵狐突然竖起耳朵,对着沉龙渊的中心方向低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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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紧,握紧猎灵弓。怎么了?
就在这时,水下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哥的怒吼,还有玄阴子尖细的笑声。
出事了!
我想也没想,跳进水里。冰冷的湖水瞬间包裹了我,刺骨的寒意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猎灵弓被我举在头顶,防止进水。
水下很暗,只能隐约看到些模糊的影子。镇魂珠在怀里烫,指引着我往东南方向游。越往深处,水就越冷,周围的邪祟气息也越浓,像无数根针,扎得皮肤生疼。
突然,前方闪过一道绿光,是玄阴子的骨剑!我赶紧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屏住呼吸。
只见玄阴子举着骨剑,正对着哥劈去。哥的短刀掉在地上,双手被两个血奴抓住,眼神里的红血丝又冒了出来,显然咒术快要作了。
“小畜生,还敢来偷冰莲?”玄阴子笑得狰狞,“以为中了我的噬心咒,就能骗过我?”
“放开我哥!”玄夜不知从哪儿冲出来,手里拿着块石头,狠狠砸向玄阴子的后脑勺。
玄阴子被砸得一个趔趄,回头怒吼:“废物!连点毒性都压制不住,还敢偷袭我?”
他一脚踹在玄夜的胸口,玄夜像个破布娃娃似的飞出去,撞在巨石上,吐出一口黑血——他肩膀的伤口裂开了,黑血在水里散开,像朵墨花。
“玄夜!”我再也忍不住,拉满猎灵弓,红光在水下炸开,射向玄阴子。
“又是你这小丫头片子!”玄阴子转身,用黑袍挡住红光,黑袍上的符文亮起,红光撞在上面,像泥牛入海,“真是自投罗网!”
他挥了挥手,周围突然冒出无数血奴,个个拿着骨矛,眼窝的绿火在水下闪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