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冷笑一声:“一个破侍卫,也敢在将军府撒野?给我打!”家丁们蜂拥而上,手里拿着棍棒,往我们这边冲。
顾晏辰的剑很快,银光闪过,几个家丁就倒在了地上。管家见状,转身想跑,却被我一把抓住了后领——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他狠狠掼在地上,抓起旁边的砚台就往他头上砸。
“是你!当年就是你把我锁在柴房的!”我的声音嘶哑,像疯了一样,“你说我娘是贱人,说我是野种,你还说……”
“微晚!”顾晏辰抓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的动作,“别脏了你的手。”
管家躺在地上,头破血流,却还在骂:“贱婢!你娘就是个……”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顾晏辰一脚踹在嘴上,疼得嗷嗷叫。
五
押着管家回京兆尹府时,路过城郊的粮仓。那里已经被官兵围了起来,沈文轩的父亲戴着枷锁,正被押上囚车,头乱糟糟的,像堆枯草。他看见我们时,突然疯了一样挣扎:“是林婉柔的娘逼我的!是她让我倒卖军粮的!”
“闭嘴!”旁边的官兵踹了他一脚,“到了牢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囚车驶远时,我看见沈文轩的父亲回头看了一眼粮仓,眼神里满是不甘。那座藏着无数秘密的粮仓,终于要大白于天下了。
回到侯府时,天已经黑了。顾晏辰让侍卫把管家关进牢里,然后带我去了他的书房。书房里燃着安神香,书架上摆着很多书,其中一本《兵法》的封面上,有母亲的批注——“此计虽妙,却伤天害理”。
“都结束了。”顾晏辰递给我一杯热茶,水汽模糊了他的脸,“林婉柔和她母亲,你父亲,沈家父子,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捧着茶杯,指尖却冰凉。是啊,都结束了,可那些死去的人呢?阿福,母亲,还有那个天真烂漫的林微晚,再也回不来了。
“我想离开京城。”我突然开口,声音很轻,“这里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顾晏辰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好,我陪你。”
六
收拾行李时,我从母亲的账册里掉出张纸条,是顾晏辰的字迹,写着:“五月初三,见微晚,她左眼尾的红痣真好看。”
我的心猛地一跳,想起三年前的赏花宴,那天也是五月初三。我穿着件藕荷色的裙子,在石榴树下放风筝,风筝线断了,正好落在一个穿着石青色常服的少年身上——是顾晏辰。他还给我风筝时,指尖擦过我的左眼尾,笑得像阳光一样。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
顾晏辰走进来,看见我手里的纸条,耳根突然红了:“那时候……”
“我记得。”我打断他,指尖摸着左眼尾的红痣,突然笑了,“你还说,这痣像朵开在眼角的花。”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光:“那……你愿意和一朵花,一起离开京城吗?”
我看着他腕上的玉兰花手镯,又看了看手里的碎玉,突然点了点头。
七
离开京城的那天,阳光很好。马车驶过高大的城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将军府的飞檐在远处闪着光,像个模糊的旧梦。
顾晏辰递给我个盒子,里面是支新做的簪,簪头是朵玉兰花,旁边缀着颗小小的红宝石,像极了我左眼尾的红痣。
“以后,”他握着我的手,指尖暖暖的,“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我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那些仇恨,那些痛苦,都像车后的尘土,慢慢被风吹散了。
手腕上的碎玉和他的那半拼在一起,朱砂裂痕在阳光下泛着红,像朵开得正艳的花。我知道,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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