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做好的小玩意儿。”休洛斯双手插兜示意他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亲手做的吗。”白却的语气轻松了些许。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银链,中间串了些木珠子,最中央是一条手雕手绘的小金鱼,格外圆润可爱,和父亲送的小金鱼一模一样。
白却心念一动,翻到尾部,上面刻着的不是俄文,而是一串自己和休洛斯的虫族首字母缩写。
休洛斯垂目看着白却的反应。这种小礼物背后的小心思很容易被看出来,但他就是想这么做。
之前的经历对白却很重要,所以他才如此宝贝那条项链。但不能被忘记并不代表着不可被取代。休洛斯并不希望白却看见金鱼时想到的都是梦境中那些压抑的记忆。他想要白却高兴,那种忧伤的神色,他从梦境里看见一次就够了。
不会有下一次。
白却把项链握在手心,对休洛斯说:“你先别走。”
他打开终端的储存柜,将一个结晶盒取出来,里面保存良好的正是休洛斯之前换下的那颗眼球。
“我给它染了个色,你应该不会介意吧。”白却说。
“不介意。”休洛斯挑眉。
“好的,其实我没有染,那我现在染。”白却打开结晶盒的染色模式,把休洛斯的眼球染成了粉色。
看上去真漂亮,像一颗粉色猫眼大宝石呢。
休洛斯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却把眼球和小金鱼串在了一起,然后戴在了脖子上。
“这样就可以了。”白却摸了摸小金鱼,又摸了摸那颗眼球,眼眸弯起:“在我的家乡,金鱼有幸运的象征,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有多重要?”休洛斯现在看上去完全不着急了。他的心情似乎很好,那张看上去就凶得会把小孩子吓跑的脸现在表现得十分柔和。
“很多虫都曾经离开过我,每次离开一个,我都会在墙上画上一条金鱼。”白却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并不介意和他说起这个。
“父亲说,总有一些事物,当他离开后,才发觉他的重要性。每一次画上一条金鱼,我都会发现他们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希望他们在来世能得到幸福。”
休洛斯顿了顿:“可这种怀念是有期限的。所以宁愿活着,也不要死。”
他希望白却永远也不会画下下一条金鱼。
“你说得对。”白却摸着小金鱼,笑了一下。
金鱼是幸运的象征,它会顺着江流,去到想去的人身边。
所以,他会好好珍惜休洛斯送给他的小金鱼,就像是珍惜父亲送的礼物一样。
*
阿尔克谢回来的消息很快席卷了整个帝都。
“我不参加这个节目了。”帝都的另一端,辛拉哭着向教皇打通讯,“我害怕、阿尔克谢他回来了……”
“不要怕,我的孩子。”教皇在那头轻声地说道,“阿尔克谢会理解你和其他雌虫缔结婚姻,是因为他生死未卜。”
教皇很久没有管外界的事,并不知道辛拉做的那些事,他以为辛拉是害怕阿尔克谢回来之后会对辛拉新的婚约生气。
“殿下……可是我不想见他。”辛拉哭得浑身颤抖,“我真的很害怕……我想和您待在一起。”
“好的。我随时欢迎你,我的孩子。”
辛拉挂断通讯后抹了抹眼泪,立刻收拾东西往教廷赶。
他可不管什么规矩了,阿尔克谢回来了,肯定是要弄死他的,只有待在阿尔克谢雌父的身边,自己才有活路。
一路绿灯来到教廷,扑进教皇怀里后,辛拉还惊魂未定,一颗跳动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
“乖孩子。”教皇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吻他的额头。
就在辛拉以为自己安全时,端着杯水坐在教堂内,看着上面的唱诗班表演,还没喝完,久无动静的教堂门被敲响了。
辛拉手一抖,水杯直接倒在了地上。
“没关系,我会和阿尔克谢解释。”
教皇显然也知道门外是谁,他拍着辛拉的背,走向门外。
“不、不……”
辛拉把自己蜷缩起来,眼泪再次涌了出来,睁大眼睛,果然看见了一道极其高大的身影,身体几乎把背后的光线都遮盖完全。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看向教皇,明明没有在和自己交谈,却重如千钧般落在辛拉身上。
“好久不见。”
那雌虫面覆蝶鳞,声音冷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