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曼:“……”
他想起元帅迟迟不回、事后取消追捕五皇子的异常举动,和元帅那个高挑漂亮却柔弱的雄主,开始有些怀疑了。
难道元帅真的找了别的雄虫?
可元帅刚刚还和自己说他怀蛋了!
这到底是什么用意?
朗曼的大脑飞速运转着,难道元帅想说,他下午是去和银淞皇子交战,顺带为他肚子里的虫蛋灌溉营养去了?!
不不不,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荒谬的事。一定是他没有揣测好元帅的心思,他还得再练练。
“我记得我之前问过元帅,他不是说不稀罕那个雄虫皇子吗?”塔特尔还在朗曼的耳边烦他,摩挲着下巴思考。
“现在稀罕了?因为看到银淞皇子实在是太美了所以一时之间没忍住?哎,孤雌寡雄,顺其自然,情理之中,虫之常情,顺手的事……”
朗曼听不下去了,见周遭元帅的心腹们也在一个个讨论,当即头都大了,不由得厉声喝止:“你们在编排什么?元帅有雄主!”
有军雌调笑道:“朗曼上将,你闻不到吗?下午元帅的身上,可是一股子雄虫味。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对雄虫表现出除了杀之外的态度,这可太稀奇了,你知道内幕吗?”
朗曼翻了个白眼,嗤道:“什么鬼内幕,你们可真会说,要是被元帅知道你们敢这么讨论他,一个个的都挖了眼睛进收藏室。赶紧的闭嘴吧。”
众军雌听了这话,不免闭上嘴巴打了个寒战。
别虫不清楚,但在这儿的亲信几乎都知道,阿尔克谢元帅的原府邸,建筑了几个地下收藏室,里面摆满元帅亲手挖下的敌虫和叛徒的眼珠和虫体组织,也有不少异兽的漂亮眼珠,被下属拿来讨好阿尔克谢。
据说一到夜晚,那些眼睛都会在培养缸中发出恐怖的亮光。
所有军雌的终端突然传来一声响,来自于元帅的命令。
【所有会议上偷看过我的军雌,今晚通通去领军棍体罚。】
【三倍。】
哀嚎声充斥会议室。
*
皇宫的墙壁不仅高大坚硬,还遍布电网和监测器,但凡发觉什么不对,服务宫廷的系统主脑得到消息,会立刻向宫侍上报。
暗蓝沉寂的夜色中,一道白色的影子利落地翻出窗,飘至宫墙边。
明明第二天起床和雄父雌父禀明后也可以去见休洛斯,可一种毫无理由的冲动让白却头一次做出了这种半夜偷跑出来只为了见雌君一面的举动。
这几个月,他晚上几乎一直是抱着休洛斯睡觉。
休洛斯身上熟悉的信息素既能飞快地调动他的神经,又能轻易安抚情绪,白却往往能睡得很好。
可就算休洛斯不在,白却也从不会睡不着。
……他好像只是单纯地想再见到休洛斯一面而已。
白却费解地捏了捏自己微红的耳垂,心想,原来自己其实这么粘虫吗?
他抬起头观察宫墙的高度,翻阅过去并不是问题。至于监测器,以他的精神力,干扰主脑判断让其失灵也不是难事,但瞒得过其他虫瞒不过应星。
雄父早就已经睡下,白却并不想打扰他。
他站在原地思忖,突然看见有宫侍经过,眼光闪了闪,便为自己面容覆上一层薄薄的伪装。
“谁在那里!”
果不其然,巡视的侍者发现了可疑的白却,立刻起身射击向他,白却侧身避开,一脚踢掉雌虫手中的枪。
雌虫怒目注视着白却,这个可疑的家伙却举起双手,道:“我只是路过,顺带来看看皇宫长什么样罢了。”
“谁信你!”侍者立刻想要向上禀告,却发现信号不知何时已经失灵。
“把我放出去。”
白却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命令道。侍者的瞳孔突然失焦,恍惚应道:“是。”
他把白却从侧门放了出去,白却想了片刻,为他留下一道精神烙印:
“我是太阳石的蝎尾,今天晚上我只是路过了皇宫,什么都没有做,你会在花园度过睡眠良好的一个晚上。”
这样的话交代下去,雄父知道后当然会明白该怎么处理。
侍者呆呆地应答:“是……蝎尾……什么也没有做……”
白却点了点头,身着白袍的身影在原地闪烁一瞬,便消失了。
街上仍然有虫来来往往,白却步履轻盈敏捷,游走于高楼之上,俯瞰着帝都星主城区这一片不灭的夜景。
这一片美丽的景色,却也无法让他停留下脚步,白却心里默念着距离,倒是有点可惜,没有从宫里偷一辆飞行器出来。
这样就能早一点回去了。
白却打开终端,他逃出来后才给休洛斯发的消息,暂时还没有回复。他不知道休洛斯会不会和自己一样,费那个劲儿从遥远的军区赶到他们共同的住所。
就算他一反常态,做出这种让自己都嫌弃自己麻烦的事,也可能会看不见休洛斯吗?
从前在一起度日时,白却总知道下一秒就能看见休洛斯。每一次睡醒,肩头披着有温度的外套,抬头能看见休洛斯安静的侧脸或者背影。
但这些天对彼此身份地位认知的变化,让白却意识到,不是所有虫都会和他保持着平淡的、一成不变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