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是个泪失禁体质,在宿傩面前不知道哭过多少回,太不公平了!
晴天默默的思考了下怎么弄哭宿傩,想不出来,身上的人压着他喘不过气来,他尝试着推了下,根本推不动,叹了口气:“睡着前好歹先把我放开吧,老子又不是什么抱枕娃娃……”
宿傩听他嘀咕了半天,只觉得他轻声细语的嗓音听起来很悦耳,纤薄泛着凉意的身躯压在身下柔软舒适。
想亲,想抱,想咬,想进入,想操开。
想看他给出回应,想侵占他的全部。
想要这小鬼为自己失神,想从他嘴里听到喊自己的名字,还想看他因为承受不住而吧嗒吧嗒掉眼泪。
更想,和他永远不分开。
“晴天,”宿傩忽然撑起上半身,喊他的名字,红眸隐含了诸多欲望,深邃的注视过来。
他冷不丁的出声,喊的还是名字而不是什么随口起的诸如“麻烦精”一类的绰号,晴天看着他在昏黄的小夜灯下专注的神情,略有心虚:“那什么,你原来没睡着啊……”
转念又想,老子心虚什么?不过是捏捏他而已,他对我做的可比我对他做的过分的多!
晴天刚移开的视线又理直气壮的移了回来:“叫我干嘛?”
“婚姻届受理证书。”
“……”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晴天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么看来又好像是真醉了,跟个追着要糖吃的小孩似的。
他忍着笑,嘴角扬的厉害,扯出了漂亮的弧度,打算胡乱敷衍几句,还没开口,宿傩低头碰了碰他的唇:“那种东西我不要了。”
“诶?”又是句意想不到的话,这家伙醉了后脑回路怎么转这么快?
晴天愣神的功夫,宿傩又俯身过来亲了亲他的眼睛,他被迫闭上眼,听见上方的人低声说:“我们立婚契吧。”
闭上眼后,室内的灯光消失,晴天眼前黑暗下来,又能看到宿傩身躯的光影了,令他恍惚想起在平安京的时候。
而宿傩的话更是令他心忽然惊跳起来,在剥夺的视线中扑通扑通,好似暴雨来临前的雷声。
他紧张的呼吸都放轻了下来,喉间干涩,出声问道:“那是……什么?”
“一种束缚,结契的人,无论对方在哪里,永远都可以去到彼此的身边,”宿傩低声解释,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刚才想了想,纸总是会折损,会落灰,会腐烂,但契约不会,我要照看你,小鬼,你可以向我索取全部……”
“别说了,”明白了这束缚的重量,晴天心跳的更快,脑子里混乱成一团。
他慌乱的打断了宿傩的话,对方却没有停下来:“我也会索取你的全部,分担你的一切,小鬼,你不是想要让我当你宠物吗,这可比那些要牢固的多,难道你只是嘴上说说,连用自己关住我的勇气都没有吗?还是说……你在害怕?”
“我没有!”被他最后一句话踩中了尾巴,晴天猛的睁开眼,急切的否认,入目却是宿傩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四只猩红的眼眸在昏暗的环境里像闪烁的火星子,又像夜里狩猎中的兽,见他睁开眼,宿傩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放大了数倍。
戏谑的,看穿了一切的,无情的,和赌中了的笑。
并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道:“你怕了。”
晴天在他这个笑容之下,有种被拆骨剖心的无措感,他眉头拧紧,执拗的重复:“我没有……”
声音却不似刚才坚定。
宿傩抬手放在他的心口,低头盯着这一处,声音忽然轻下来:“别否认,小鬼,你就是知晓了爱,所以害怕。”
“因为那个人是我。”
因为在他的世界里,自己是个大坏蛋,但那又怎么样,宿傩毫不在意,是非曲直,他才不管人类无聊的那一套:“我要你。”
他坚定道。
“你……”
被拆穿,晴天一口气提上来,又缓缓呼出,无处可退。
有时候真痛恨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比他聪明,总是能把他堵的没话说。
他委屈的撇下嘴角,撑起身来,看向被弄乱的被角,音色浅浅的染上了哭腔:“……别欺负我。”
他像是接受了被拆穿的自己,微低着头,模样又乖又惹人怜。
宿傩感觉这个瞬间心脏像痉挛了似的,丝丝绵绵的疼,又满满的漾着一股从未体会过的情绪,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幸福感,愈发确信自己下了地狱。
数千年的时光都要栽在这小鬼的手里了,可能它们从始至终就在等待这个时刻。
宿傩缓缓的笑开,不正经道:“那可不好说~”
他抬手勾起晴天的下巴,见他看过来,眼睛里闪烁着不安,低低的叹了口气:“我也一样的,小鬼。”
“什么一样?”晴天回忆了下,并不觉得自己有欺负过他。
“和你一样,因为你,知晓何为爱意。”
“……”他突然又这么正经说话,晴天有些不太适应,却隐隐感受到了他在试图安抚自己。
他回视,身前的人弓着身子凑过来:“所以,你的回答呢?”
冲绳海洋馆室内,临近闭馆的时间,游客们都在三三两两的往外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巨大的鲸鲨观景窗前,静静的仰头凝望。
暮蓝的海水反射着光落在她身上,水波纹晃动,笼罩在其中的女孩显得朦朦胧胧的,陪伴她的黑崎站在一旁,安静的注视着她。
两人身后不远处,是两个好看的高个子少年,身上穿着花里花哨的衬衣,盯梢了一天,这会儿也在趁着人少看周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