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他们以前都没遇到过,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他怕有什么闪失,会坏了晴天的事。
胀相在一旁补充道:“我试过,穿血也打不穿,他把自己和外界隔绝了,我们猜,他应该只想要见你一个人。”
“我跟你一起去,”宿傩看着那个红色的鸟笼,收紧了手臂,不打算放晴天一个人过去。
那边那个小鬼的恶念,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他和羂索联合起来骗了晴天,害得他挖了眼睛,还哭了那么久。
“不用了,他就是我,不必担心。”
晴天在宿傩的手臂上安抚似的拍了拍,像给一只大猫猫顺毛,后者屈膝,弓身将他放了下来。
脚踩在草地上像踩进了棉花里,他有些站不稳,缓了会儿才慢慢的朝着鸟笼靠近。
无数的花枝朝他伸过来,沿着细白的腕骨缠绕,又抚上脸颊,没一会儿晴天便被无数的花朵包裹,吞入了鸟笼之中。
里面,那个自己躺在草地上,感觉到他来,缓缓睁开双眼。
锁住的那抹月光像涟漪般荡漾出来,视线一交汇,便湿蒙蒙的起了水雾。
“我都看到了,”晴天站在笼中,看着自己说道:“上次你我接触过后,你的每次尝试,我都看到了。”
躺着的人薄的像一片花瓣,苍白美丽的面容带着月辉的清冷,看起来随时会破碎,和上一次见面完全不一样。
眼下他毫无生气。
晴天蹲下身来,伸手将落在他脸上的花瓣拿开,叹了声气:“你找我来,是想要我的力量然后继续吗?”
草地上的人很细微的摇了摇头。
“那是希望我杀了你?”晴天蹲了会儿,身上乏力,索性坐在了一旁。
另一个晴天的视线追过来,眼睫颤了颤,微微点头。
“哈,胡说,”晴天摘了朵花捧在手里,盯着花瓣在手心里呼吸似的开合,小声反驳:“你的眼神明明不满足。”
有遗憾的人,是不会想死去的。
“你也很想爸爸妈妈吧,我知道的,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了,”因为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晴天突然合上手心,手里的花朵被碾碎,鲜红的汁液似血般沿着葱白的指缝滴落,他无暇看,视线执着的盯着另一个自己的眼睛:“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
一直未开口的苍白的少年忽然坐起身来,无数藤蔓的根茎被拉扯撕断,从他裸露的血肉中伸出来的部分,像小触须般疯狂扭动,很快又和断掉的根茎缠绕在一块。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仰头看向鸟笼外的月光,最后目光缓缓的,一点一点降落在晴天身上。
仿佛这会儿才忽然想起来:“我一开始,其实只不过是想要父母的一个拥抱罢了。”
“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搞越砸,离他们也越来越远,最后困在了碎裂的世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