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澄扶着自家娘子坐下,这才笑着打招呼,“表姐,两日未见,可还安好?”
“好着呢。”孟云白了薛小乾元一眼,仿佛已经感觉到薛澄此来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投喂新鲜热乎的狗粮。
柳无愿看着她俩互动还觉得有些惊讶,孟家对于子孙後辈的教养方面颇为严格,自己这位表姐自小到大都有几分老成持重。
倒是每次见孟云与薛澄互动,薛澄似乎都有将自家表姐变得孩子气的魔力。
短短时间内,两人倒是感觉十分熟稔。
孟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满脸嫌弃地开口道:“吃好喝好睡好,我在自己家中能有什麽不好的?”
“嘿嘿,那不是怕表姐过于思念我们,相思成疾麽?”
薛澄也不在意她嫌弃的脸色,反而还冲着孟云挤眉弄眼地笑。
“相思成疾哪有这麽用的,有你这麽乱用成语的麽?”
两人自然而然地互动上了,若是让旁人看见只怕要感到震惊,两人应当算不上有多亲近才对。
可两人对话之间像是相交熟识多年的好友,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有往来,那姿态那语气,难以想象是两个才相识不久的人之间会发生的对话。
柳无愿感觉自己像在看两个三岁小童斗嘴一般,只好轻咳两声,示意薛澄她们今日过来是有正事要找孟云帮忙的。
薛澄和孟云两人同时尴尬地挠挠头,如同双生子般默契。
一个心里想的是:这麽孩子气的表现该让自家娘子看笑话了。
另一个则是哀悼自己在自家表妹心中的形象恐怕要被这没眼力见的小乾元给毁了。
两人又同时嫌怪地看了对方一眼,这默契至极的举动又被柳无愿尽收眼底,实在没忍住,勾起嘴角笑了出来。
三人彼此相视,都一起笑开了,直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来喝口温茶缓了缓情绪,随即谈起了正事。
了解到两人今日竟然已经到户籍司去做了婚姻登记,孟云忽然有种看眼前这薛姓小乾元不大顺眼的感觉。
自家表妹乃是侯府嫡出的千金大小姐,论人品丶论相貌丶论文才,这在西京城各家坤泽之中都能算得上是佼佼者。
但就这麽轻而易举地跟着这小乾元跑了,既没有十里红妆,亦没有父母媒妁之言,怎麽看,自家表妹都是受了大委屈了。
但念在薛澄对表妹有救命之恩,两人之前都已经以妻妻身份相处了大半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恐怕都早就已经做完了。
就算孟云心底里为自家表妹叫屈,但也知道此刻这结果定然是表妹自己自愿为之。
“若说宅子,我倒是记得此前阿爷提过,当年姨母出嫁之时,家中给了几处不错的宅子添到了嫁妆里,你如今也算是出嫁了,姨母的嫁妆,侯府难不成还握着不给你不成?”
说起这个,孟云脸上显然不大好看了,她对薛澄顶多只能说有一丁点不满情绪,但对淮炀侯,那真是十分不爽了。
依仗妻子娘家势力发达了,妻子早逝後却没有好好珍惜她留下的唯一一个女儿,反而是纵容侯府中人磋磨这位嫡出的大小姐。
这事儿换到哪家去说都不占理。
现下见柳无愿对自家亲娘的嫁妆半点也不知情的样子,孟云更是恼火,一拍桌子就要去禀明自家祖父,要去为姨母和表妹讨回公道。
薛澄有些无措地看了柳无愿一眼,不确定是否要阻拦孟云。
柳无愿摇摇头,虽说不想欠孟家太多人情,但阿娘的嫁妆本就是孟家给女儿傍身的东西,属于孟家财産的一部分,由孟家出头去拿回来也是应当。
相比之下,柳无愿自然不情愿让自家阿娘的嫁妆白白拱手让人,若是留在侯府里让淮炀侯拿去给他那些妾室和庶出子女挥霍,那柳无愿情愿将嫁妆拿回来全捐去寺庙当香火钱。
说不准佛祖看在她诚心之下,能保佑阿娘来世健健康康丶长命百岁呢。
那头孟云出去,恰好碰见自家祖父下了早朝回来。
孟哲看见孙女行色匆匆走出来,蹙眉问道:“这是出了何事?怎得这般莽莽撞撞。”
若是平时见到自家祖父如此严厉模样,孟云说不准都乖乖在原地立正挨骂,但此时她正恼怒着淮炀侯竟然昧下自家姨母嫁妆的事情。
自古以来只有那最没出息最下作的乾元才会动用妻子的嫁妆,就算妻子不在世了,妻子留下的嫁妆也应当留给由妻子所生的儿女。
可柳无愿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不曾见过,甚至对自家阿娘的嫁妆是半点都不知情。
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同自家祖父说了这事,孟哲越听脸上神色越难看,最後气得当场转身,带着护卫便气冲冲地去侯府讨说法去了。
【作者有话说】
[菜狗]我想先吃个宵夜再码加更,你们不介意半夜看加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