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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好人不得善终（第2页）

“送信小厮，谈不上客人。”洛宁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了一切，不急不缓地道，“道友被夫人赶出家门，却拿我们做敲门砖，好意我们心领了。”

飞舟迎风而涨，很快便化作一道星光消失在天际。

“有点意思。”

宁远摸了摸下巴，目光在山门里和山门外徘徊两圈，站在原地酝酿了一下情绪，朝着山门里的千尘峰跑去。

“轻灵，今儿我碰上了一名筑灵境三重的小师弟……”

筑灵境三重。

别说是流月宗内门，连杂役都没得做。

……

再次行舟数日，衆人回到了落日城。

嗅着空气中阴霾的味道，洛寒疲惫的小脸露出笑容，欣喜地喃喃自语：“这几日牧原他们去了风灵秘境，书院里没有了人，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走到熟悉的街道，洛寒奔向小院，总觉得差了点意思，回过头来，街头医馆紧闭，不见屋檐下慈爱的老人。

“温夫人和温夫人也出去了？”

见洛宁驻足，洛寒折身跑了回来，眉眼甚是惊奇，在他的记忆中，不管刮风下雨，温夫人总是坐在医馆前，等他路过的时候，亲昵慈祥地招呼他。

无意间撞到了门上，那门吱呀一声，裂开一条缝来。

洛寒轻咦一声，旋即学着温大夫的模样，板着小脸说道：“温大夫和温夫人太粗心了，连门都忘记了锁，回头等他们回来，我得好好说说他们！”

“你们先回去看看。”

洛宁心中一跳，朝小妖吩咐。

洛寒挤进了医馆，打算找来备用钥匙，帮忙把门锁上，他拎着钥匙返回，眼尖地看见洛宁飞快地将什麽东西往自己身後藏，洛寒不动身後地走过去，路过洛宁时，徒然转身，将那东西拿到了手中。

“哈哈，抢到了！”

洛寒抚平皱巴巴的纸页，“是一封信，温夫人给我的信，哥你抢我的信干嘛，我知道了，温夫人没给你留。”

少年碎碎念地打开信，洛宁则是默默退出了医馆。

街尾小院。

两只小妖焦急不已。

使尽浑身解数，面前的结界纹丝不动，里面的小妖又是摇头又是挥手，示意他们不要白白耗费力气。

“尊上，阿华他们被关在了里面。”

洛宁擡起手，手掌所触之处泛起一圈浅浅的涟漪。

结界内外的小妖一脸希冀地望着他。

唯有温烨像是失了魂魄，垂头丧气地坐在台阶上。

街道外隐隐传来哭声。

结界破碎，散落五彩斑斓的流光，就像那逝去的不复返的光阴。

美好，却短暂。

就在小妖们沉溺在重获自由，相聚一起的欢喜中时，温烨来到洛宁面前，红着眼，语气里隐隐带了哭声：“洛大哥，爹娘一直知道我在这里，我没能拦住他们。”

小妖们安静下来，气氛不知何时变得异常地沉重。

洛宁摸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递到温烨面前。

“颠沛流离半生，本欲安享晚年，却躲不过世间贪婪，本以为看透人性凉薄，到头来却活得不如一群小妖，寿元将尽，这是我们能为你们做的最後一件事。”

短短几行字，刺痛了温烨的眼。

良久，他起擡头来：“洛大哥，父母已去，我也要走了。”

洛宁转过身，仰起头，看向天边绚丽无比的夕阳。

脑子里莫名地跳出几个字来。

好人，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