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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esp;&esp;另一边，关尧又问郁春明：“既然有可能是死后被撕咬成这个样子的，那你能判断出受害人到底是死了多长时间吗？”

&esp;&esp;郁春明看了关尧一眼：“不能，得等法医，不过，碎成这个样子，估计法医也不好办。”

&esp;&esp;这时，林场派出所分管刑事案件的副所长王尊闻讯赶来，他也不曾见过这样凶残的场面，遍地可怕的骨骼和筋肉使得王尊连连皱眉。

&esp;&esp;“我在这里守着，你们继续搜查。”王尊拍了拍仍盯着地上出神的郁春明，“别看了，抓紧时间，刚刚分局来了批文，要求我们配合地局的刑警和法医，加班加点，排查失踪人员。”

&esp;&esp;郁春明慢腾腾地直起身，但仍站着不动：“金阿林山地局来的刑警是谁？”

&esp;&esp;“啥？”王尊始终不习惯郁春明这仿佛领导吩咐下属的语气，他抓了抓后脑勺，敷衍道，“我咋会知道？抓紧时间搜山吧，特警那边借调过来了三只警犬，今天之内，务必完成任务。”

&esp;&esp;郁春明没再多问，他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满地血肉，随后转身越过关尧，向山里走去。

&esp;&esp;到底是不是凶杀案，属不属于重大恶性案件，目前还不好定性。但倘若真如郁春明所言，受害者是在死后被野兽分食以致尸身支离破碎的，那如何继续调查，还有待商榷。只是，关尧在扎木儿当了十多年警察，这还是头一回遇上死相如此惨烈的受害人。

&esp;&esp;任是谁见了遍地的人体组织，心里都得憋口气，关尧就算是个经验丰富的警察，此时回想起灌木丛里挂着的筋肉和骨骼，胸口也不由一阵发堵。

&esp;&esp;可郁春明就不一样了，这人神色如常，看上去没有任何不适。

&esp;&esp;关尧盯着他后脖颈上的那道伤疤和青紫，皱了皱眉：“哎，你之前……难道见过很多这类案子吗？”

&esp;&esp;郁春明偏过头，仿佛没听清似的，看向关尧。

&esp;&esp;关尧等了半晌，没等来他的回答，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之前难道见过很多这类案子吗？”

&esp;&esp;郁春明顿了顿：“没有，只见过两起。”

&esp;&esp;关尧“哦”了一声：“我看你熟练得很，以为你，咳，屡破大案。”

&esp;&esp;郁春明又不说话了，关尧就见他揉了揉自己的左耳耳根，眉心轻轻地蹙着。

&esp;&esp;“那个，咱们地局有你认识的同事吗？”关尧又问。

&esp;&esp;郁春明再次看向了他：“你说啥？”

&esp;&esp;关尧张了张嘴，自觉自己讲话口齿清晰，声音适中。所以这人怎么回事？是在装聋作哑，还是真聋真哑？

&esp;&esp;“抱歉，”还不等关尧自己在心里盘算出个谜底，郁春明就先主动开口了，他说，“我刚刚一直在想案子，你能再讲一遍吗？”

&esp;&esp;关尧挤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没事，我自言自语呢。”

&esp;&esp;说完，他把双手揣进兜里，快步走到了前面。

&esp;&esp;于是，心细如发的关警官没能看到，郁春明那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懊恼之色，他再次揉了揉耳根和后脖颈上的那道疤，并在寒冷的秋冬天里，额角沁出了冷汗。

&esp;&esp;这日，林场派出所的一众警员在磨盘山上搜寻了整整一天，也毫无结果。直到深夜，山间气温降至零下，一众人才收队回所。

&esp;&esp;舒文被冻得直流鼻涕，她仰着头，瞪着两只发红的眼睛，大声喊道：“谁快给我一张餐巾纸？”

&esp;&esp;“要啥餐巾纸，拿你袖子凑活凑活得了。”李小田呼出一口寒气，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要往暖气片底下拱，可等贴过去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到底啥时候供暖？”

&esp;&esp;“马上了，通知的是九月二十五号，就剩几天了，你坚持一下吧。”关尧答道。

&esp;&esp;李小田是个矮胖敦实的大汉，尽管如此，也被冻得浑身发僵，他埋怨起来：“我家地暖已经有温度了，咋咱这儿还是洼凉洼凉的？”

&esp;&esp;孟长青已经从食堂端来了一大桶苞米碴子粥，他放下桶，环顾了一圈，奇怪道：“诶，郁警官呢？”

&esp;&esp;关尧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他站起身往楼下看去：“进门的时候还跟我一起呢。”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