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郁春明还没抱怨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了,两人一抬眼,就见韩忱正怒气冲冲地站在外面。
&esp;&esp;“你跟师父说了啥?”韩忱指着郁春明的鼻子质问道。
&esp;&esp;郁春明一怔:“我能说啥?”
&esp;&esp;韩忱扫了一眼旁边的关尧,咬了咬牙:“你是不是,是不是又跟师父说去年爆炸现场的事儿了?”
&esp;&esp;郁春明皱起了眉,他有些不耐烦道:“没有,我啥都没说,你别搁这儿到处乱撒尿。”
&esp;&esp;“你肯定说了!”韩忱怒不可遏,“要不是你,师父会莫名其妙把我臭骂一顿,然后丢去金钩庙里当鱼饵吗?”
&esp;&esp;这话说得关尧不乐意了,他“哎”了一声,开口道:“韩副组长,到金钩庙当鱼饵咋啦?我不也是金钩庙的鱼饵吗?咱俩一起,上那儿钓点大鱼,有啥问题?还是说,天冷了,韩副组长不能出外勤,只乐意在办公室里待着?”
&esp;&esp;韩忱被一通阴阳怪气说中了心窝,脸上更加难堪,他指着郁春明就道:“你以后少在领导跟前胡扯,之前搁医院里,你凭啥当着廖政委的面儿说是我的错?你有啥资格那样讲?”
&esp;&esp;“我有啥资格?”郁春明拨开关尧,上前一步把韩忱推出了办公室,他站在走廊里,高声道,“就凭当初在汽修厂里,我给你挡了一下,救了你的小命!”
&esp;&esp;“你……”
&esp;&esp;韩忱还想再争辩,但方才郁春明的那一声动静已引来了不少人围观,自己如果继续往下讲,保不齐郁春明会说出什么让他掉脸的话,于是这人冷笑一声,转了话锋。
&esp;&esp;“春明,”韩忱扶了扶眼镜,貌似客客气气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为啥一有点犯错的苗头,就会立刻被同事们落井下石?你反思过你自己没有?”
&esp;&esp;郁春明额头一跳,直觉韩忱要讲点不对劲的东西出来。
&esp;&esp;果真,就见几天前这个还说要重新把自己追到手的人惺惺作态道:“我以前只清楚你是郁副厅长的儿子,算得上高干子弟,心高气傲些无所谓,但我没想到,郁副厅长压根不是你亲爹,你从前在市局连狐假虎威、狗仗人势都算不上,春明,你亲爹是谁啊?该不会是那个……”
&esp;&esp;咚!这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闷响,关尧竟挥手一拳砸在了韩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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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关警官兢兢业业十来年,从当兵入伍到现在,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处分。
&esp;&esp;——殴打同事。
&esp;&esp;但站在政委廖海民面前,他却把自己的腰板儿挺得格外直。
&esp;&esp;“啥意思?都是啥意思?”王臻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他,“咋还打起架了呢?”
&esp;&esp;关尧背着手,一脸平静。
&esp;&esp;韩忱站在一边,脸上五颜六色,他扶了扶眼镜,试图开口。
&esp;&esp;“你给我闭嘴!”王臻怒道,“今天早晨,我才骂过你在胡杨村现场勘查、走访群众的时候偷工减料、浑水摸鱼,一眼没看到,你就又给我捅出了个这么大的篓子来!金阿林山地区公安局刑侦支队一分队队长韩忱同志,你是不是思想出现问题了?”
&esp;&esp;“师父……”
&esp;&esp;“别叫我师父,我没你这个徒弟!”王臻呵斥道。
&esp;&esp;“师父,”坐在一旁沙发上的郁春明在这时开了口,他说,“算了吧,马上要出任务了。”
&esp;&esp;“算个屁!”王臻气得咬牙切齿,他喝问韩忱道,“昨天,我是不是让你拿着陈玉培的照片,去胡杨村挨家挨户走访村民,看看到底谁见过他?”
&esp;&esp;韩忱低着头没说话。
&esp;&esp;“你干啥去了?”王臻问道,“胡杨村就那么几户人,全程走下来,要得了俩小时吗?你连这点冷都受不了,让闵队长手底下的警员干活。咋,你是会去替他们查车辙印,还是跟着一起摸进金钩庙里抓蛇头了?”
&esp;&esp;“师父,我只是……”
&esp;&esp;“你是偷奸耍滑!”王臻碍于廖海民在场,没有点明他以前在市局干活勤快是为了追在郁春明屁股后面献殷勤,算是给韩忱留了三分薄面。
&esp;&esp;另一边的廖海民也奇怪,为什么韩忱挨了打,王臻不训关尧,反而骂起了自己的徒弟,他只好打马虎眼道:“行了,老王,也没打出问题来,让小韩给脸上上药,一会儿吃完饭,该出发了。”
&esp;&esp;“出发……”王臻冷哼一声,他眯了眯眼睛,打量着韩忱道,“你是不是因为我让你跟着专案组和闵队去金钩庙,心里有了情绪,所以才去找春明胡闹的?是不是?”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