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周转?”郁春明抬头看他,“你打算咋周转?”
&esp;&esp;“咋周转……”秦天骄傲地扬起了脸,他自吹自擂道,“我打台球特厉害,明天当一天陪练,立马回本。”
&esp;&esp;“别干违法乱纪的事儿。”郁春明拉开外门,把钱递给了秦天。
&esp;&esp;“yes,sir!”秦天敬了个礼,掉头就要回家。
&esp;&esp;“等等。”郁春明却在这时叫住了他,“你妈今晚到底去哪儿了?我……我之前借过她点东西,准备还回去,一直不见人。”
&esp;&esp;“她?”秦天挠了挠快被酒精熏坏的脑袋,颠三倒四地回答,“她跑外头会男人了,可能,可能去河边了。”
&esp;&esp;“河边?”郁春明顺着这话问道,“会男人干啥去河边?外面下着雪,不嫌冷?”
&esp;&esp;“这我咋知道?”秦天理直气壮,“反正她每回晚上出去都是去河边,回来之后那鞋子底下全是泥巴,我问她,她就说她会男人去了。不过你说说,除了河边,扎木儿哪儿有泥巴地?”
&esp;&esp;郁春明心下狐疑:“那明早,你妈回来吗?”
&esp;&esp;“不清楚,”秦天脚下打了个绊,转头摔进屋里,临关门前,这人还好心地回了句,“你要是想见她,提前,提前预约!”
&esp;&esp;然后,扑通——
&esp;&esp;楼梯间的灯灭了,一阵冷风忽地吹来。
&esp;&esp;
&esp;&esp;清晨,郁春明被楼下垃圾车的动静吵醒,他躺在床上缓了半天,才慢吞吞地坐起身。
&esp;&esp;不知何时,关尧已经下班了,他正在卫生间洗漱,刷牙水刚倒进杯子,郁春明就推门走了进来。
&esp;&esp;“醒了?”关尧的身上沾着一股牙膏的清香,他正要回头看郁春明,自己就先被这人从后面环抱住了。
&esp;&esp;“哎,你这……”关尧一僵。
&esp;&esp;郁春明身上有伤,他不敢随意挣动,生怕碰着人家还没长好的伤口,因此只好直挺挺地站着,任由郁春明抱够之后,才撒开手。
&esp;&esp;“你啥时候回来的?”郁春明也捡了个杯子,开始刷牙。
&esp;&esp;“半个小时前,我当时见你还睡着,就没进屋。”关尧回答,“我从市分局打了点早饭回来,鸡蛋、豆浆和馅饼,也不知道你现在爱吃啥。”
&esp;&esp;“我都行。”郁春明含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回答。
&esp;&esp;关尧侧身从他后面走过,伸头看了一眼大门口:“我回来的时候,瞧见对门底下堆了一兜子啤酒瓶,咋回事?昨晚上,江婶儿她……”
&esp;&esp;“你江婶儿她不在家,是秦天招呼了一帮子不三不四的朋友过来喝酒,折腾到大半夜,吵得我半宿没睡着。”郁春明说道。
&esp;&esp;“秦天?”关尧有些诧异,“他回家了?”
&esp;&esp;“咋了?”郁春明不解,“秦天以前不常回家吗?我在这儿没两天,晚上就碰见过他好几次。”
&esp;&esp;关尧摇头:“那小子总是搁外边鬼混,十天半个月都不着家,不然江婶儿那屋子能收拾得那么干净?”
&esp;&esp;这话说得郁春明有些狐疑,难不成,秦天是专门为了他回来的?
&esp;&esp;“以后再打豆浆了放点糖,这干巴巴的,谁喝得下去。”等洗漱完,郁春明坐在桌边说道。
&esp;&esp;“你不是不爱吃糖吗?”关尧诧异。
&esp;&esp;“我是不爱吃糖,但也得分门别类地来论,比如这个豆浆,你不放糖,我压根就喝不下去,但比如那个紫皮巧克力,哎呀嘛,齁儿甜,我可吃不了。”郁春明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大白兔奶糖还行,我昨儿晚上找了半天,也没找着。”
&esp;&esp;“你是找糖呢吗?”关尧一眼看出这人怀里揣着什么鬼心思,他哼笑道,“要敢让我闻见家里有烟味,小心我把你罚得裤子都不剩。”
&esp;&esp;郁春明狠狠地咬了一口馅饼:“关警官,你要是想看我脱裤子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esp;&esp;“说啥玩意儿呢你……”
&esp;&esp;咕咚——嘭嘭!
&esp;&esp;两人正讲着话,门外忽然一阵巨响,紧接着又传来了呕吐声。
&esp;&esp;郁春明有些艰难地咽下了最后一口馅饼,又拿过那没糖的豆浆顺了两口:“肯定是秦天,他昨晚上都喝迷糊了。”
&esp;&esp;关尧把门打开一看,果不其然,秦天正扶着一个朋友站在门边,这朋友浑身酒气,腿脚发软,被这开门的动静一惊,险些转头摔进自己的呕吐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