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意识的撒娇,如一只流浪的小狗鼓起勇气,凑到人族的靴边依偎。
温暖的触感自小臂蔓延上来,白尘绝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打断了愁思。
他抽手,轻轻敲了敲对方送到自己手下的脑袋:“今日为何要在门口等我?”
身上还有伤,怎麽就这麽喜欢到处乱跑呢?
头上传来的轻轻的触感浑然不似惩罚,反而让谢同尘的脑袋眩晕起来,那是他就连失血过重,被迫关进柴房时也未曾有过的感觉。
“……醒来看到白大夫已经不在医馆了,很想见你。”
白尘绝自己脑补了一个人族小崽子早晨在医馆寻他一圈,又眼巴巴在门口等人的情景,被萌得七荤八素。
此等可爱黏人的人族崽子也是被他捡到了!
这要他再怎麽说谢同尘不好好养伤的事?
他正欲开口,医馆的竹门却传来一阵敲门声:“白大夫?”
白尘绝的脸垮下来。
谢同尘:“这里有我,你先去吧。”
他定定看着白尘绝离去的背影,随後开始做饭。
医馆内,是方府的小厮寻他们的少爷来了。见到醉倒的方沃,小厮连忙向白尘绝致谢。
遥遥听到要将方沃带走,谢同尘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他心情很好地处理好各种食材,起锅烧油。
于是白尘绝送走小厮和方沃,回到後院时,芬芳浓郁的食物香气正从厨房窗子涌出,钓着人不自觉往前走。
春寒料峭,锅子中的水汽因此白花花地从窗口往外涌,竈台间忙碌的谢同尘正一丝不茍地下厨,认真的目光衬得少年人也温顺得如同谁家的邻家弟弟。
就像是家里多了个少年老成的幼弟似的。
听到脚步声,谢同尘回过头,却看白尘绝背着手走过来,身後藏着什麽。
看他低着头不语,谢同尘的目光极具穿透力地射向他身後的东西。
白尘绝羞耻得脑袋几乎都要冒烟,还有些想笑。
方家原先送来了不少珍宝作为报酬,但是介于这些东西对他没什麽用,他便都退回去。
这次小厮来寻方沃,竟然还带上了新的谢礼。
——一只红通通的锦旗,上书“妙手回春”。
他一时十分新奇,便收了下来。
谢同尘看他耳朵尖都红了,也笑了:“什麽东西?哄得你这样开心?”
白尘绝给他展示自己的锦旗:“也没什麽,只是第一次收到这种谢礼。”
好没出息啊自己——不,都怪人族狡猾,竟然能想出这种礼物讨大夫欢心!
看到白尘绝被锦旗哄好了,谢同尘有些好气又好笑,心却莫名软了:“我找个显眼的地方把它挂上?门口的那根竹竿很高,挂在那怎麽样?”
好主意。见到锦旗第一面,他便想它适合挂在那。谢同尘竟然与他不谋而合。
只是那根竹竿颇高,白尘绝修炼懒散,想起要将锦旗挂在那,便觉得费力。
可有人代劳就颇为完美了。
白尘绝心动,却又想起了什麽,断然拒绝:“还是我来吧,你好好养伤,不要乱动。”
谢同尘低声道:“只是小伤,不会耽误什麽的。”
白尘绝蹙眉,语气也冷了下去,有意恐吓道:“不听医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