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草木香。
谢同尘定下心神:“……早?”
却不料白尘绝同样心中有鬼。他又一次想起,好不容易才抛诸脑後的昨晚的事。
晨起发现自己的狐尾和狐耳朵竟然都明晃晃地漏出来,非要费力压制才能压回去时,白尘绝着实惊慌失措了一番。
他有些做贼心虚地打量着谢同尘的神色,随後庆幸地发现对方的态度与之前没什麽两样。
看来昨晚的事,他没有怀疑到自己身上。
白尘绝松了口气:“早?你怎麽起得这样晚,昨晚不是提前回来了吗?”
谢同尘:“我昨晚动作太大,吵到哥了?”
自己的人设应该是早早睡下了,按说不该知道谢同尘提前回来了。
白尘绝惊觉这个问题,心虚道:“自然没有,只是早上听叶子川说的,我早就歇下了。”
并非如此。
事实上,即使是昨晚回到自己房中以後,他也久久未能平息下来。
或许是因为修为提升,进而导致的妖性难抑,又或许是因为这次的食物过于诱人,又或许只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纵让他的自制力越来越差。
具体因为什麽,他已经不愿意细思,可昨夜他的确不仅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甚至还在梦中变本加厉,连被褥都不满足,将归来的谢同尘压在床上,吞食他渴望的食物。
谢同尘扭过头,在他耳边低声道:“快到正午了,哥想吃什麽?”
可随着距离的靠近,他又一次嗅到了那蔓延至骨髓深处的诱惑。
事到如今,他已经分不清折磨自己的,到底是口舌之快还是饿意。
……他好想逃走。
恰巧,叶子川中气十足的的声音远远从医馆传来:“白大夫——白大夫,有病人来了——”
白尘绝连忙借机脱身,逃也似地拨开竹帘,踏入医馆。
来的竟然是两位熟人。
“方沃?……”,他顿了一下,抿唇笑起来,“这位是……?”
白尘绝只记得另一位是他当时赴宴时原本的备选者之一,但历时几天,他又已经吃饱,对方叫什麽已经迅速地淡出了他的脑海。
原本就带着几分病气,祝之佑面上脸色更难看了一瞬,尤其是当他瞥见方沃幸灾乐祸的目光之後。
“在下祝之佑,前两日许是着凉了,略感不适,只得麻烦白大夫了。”
说到病情,白尘绝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原来是祝公子,坐,我为你搭脉。”
祝之佑坐下,露出手腕,并应答着白尘绝对于病况的追问。
方沃在一旁则有些如坐针毡了。今日祝之佑的病他是知道内情的。自祝之佑那日见过白尘绝後,便惦念了数日,送往医馆的礼物被白尘绝退还後,他竟然日日洗冷水澡给自己找了个病!
祝之佑先是借病况与白尘绝攀谈了数句,最後又故作虚弱地咳了几声:“白大夫,我实在是撑不住,无力下山了,不知能否在医馆小住……”
白尘绝:……
他一时有些头大。不说这病本身便没什麽大碍。他的医馆不大,自国师与叶子川住进来之後已经略显拥挤了,再来一个人,内院是住不下了,难道要住在医馆里?
可总不能主动拒绝病人的请求吧。
好在,一旁的方沃比他更着急。方沃的後槽牙都要咬断了,他还没住到白尘绝身边,自然不愿让祝之佑近水楼台。
方沃皮笑肉不笑:“不打紧,就算祝兄身患重疾,我也会将祝兄背下山去,必不会使得祝兄有家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