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崖思忖片刻,卻道:“不妨先冷靜下來,再作商議。”
月郤睨他:“我要是不冷靜,早逼得你化出原形,再將你剁成堆爛肉!”
“要動怒,也等眼下事解決了再說。”太崖慢條斯理道,“如今月府還有禁制,你若看我不快,可隨時拿走月府玉牌,是麼?”
這話一出,倒叫月郤的怒火平息些許。
確然如此。
他能出入月府,是因有玉牌在手。倘若將他轟出府去,再收走玉牌,根本就沒辦法再進來。
太崖藉著月光打量著他的臉。
眼見月郤神情稍有好轉,他又繼續道:“我確然跟奚姑娘提起過結契的事,不過在她心中,月二公子似乎為更好的人選。”
月郤一怔,握劍的手又緊了幾分。
他不確定地問:“當真?”
“若不信,可親自去問她。”
月郤躊躇。
此事暫不論,太崖也還有用處。若撕破臉皮,只會誤了綏綏出府的事。
思及此,他收劍歸鞘。
“你找她是有何話要說,我替你帶。”
太崖輕輕敲著手中摺扇。
目下他已反應過來,奚昭跟月楚臨提起結契的事,除了想逼出影子,多半還是為著擺他一道。
嘴角和臉頰的疼痛尚在,他琢磨片刻,最終笑說:“那就請月二公子替我跟奚姑娘言聲謝,便說我已收著這份‘厚禮’了。”
月郤隨口應了聲,轉身往明泊院走。
沒走兩步,他回身看了眼太崖。
後者靜立在小道中間,眼也不眨地盯著他。
因著夜色掩映,那雙眼眸並不算明晰。卻透出股冰冷陰寒,無端像是蟄伏密林的毒蛇,靜候著反咬獵物的時機。
只不過剛對上,他眼中就又沉進散漫笑意。
“月二公子切莫忘了帶話。”說完,他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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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昭在札記本上落下“奚昭”二字,隨後收筆等著對方的回覆。
方才她問萬魔窟裡那妖叫什麼,結果他根本不知曉“名字”為何物。
寫下自個兒的名字後,奚昭也藉著這段時間的閒聊,對這人有了個大概印象——
一個一歲多的小妖怪。
修為高,能在萬魔橫行的魔窟裡活下來。
學習能力堪稱恐怖——這才幾天,他的狗刨字就已變得筆走龍蛇了。
下一瞬,紙上映出兩字:
——奚昭
是他在模仿她的字跡。
奚昭回復:
——對,就是這麼寫的,你也可以給自己起個名字。等哪日離開萬魔窟了,說不定還能用上。
——再接著跟你講馭靈術的事,我這兩天已經快把馭靈書看完了,學著個新訣法,能馭使被魔氣侵蝕的靈力,你降伏魔物的時候說不定能用上。
寫完,她又在紙上記下了馭靈訣的用法。除了幫他,她也想借此試試這馭靈訣法的效用。
等了兩三息,那人回覆:
——確有用處
奚昭:?
這麼快嗎?
別不是在敷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