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發怔之時,月楚臨已提步朝外走去。
玉童忙回過神,緊跟身後。
“大公子,鬼域那信……?”
“不用了。”月楚臨道,“我去一趟酆都。”
不過還沒出門,迎面就有一人進屋。
他頓住,語氣辨不出好壞:“太崖,有何事?”
太崖停在門口。
兩人相隔數丈,卻不見誰有靠近之意。
“此次來是為拜別。”他道,“府中禁制已成,你便是再急著出去,也不妨先作檢視。”
“嗯。”月楚臨淡聲應了,“還有其他事嗎?”
太崖在暮色中打量著他的神情,忽開口道:“你我皆應是已習慣生死之人。”
月楚臨倏然抬眸。
視線相對,良久,他移開眼神。
“你走罷。”
太崖不欲多留,轉身。
“太崖,”沒走多遠,月楚臨又叫住他,“此番境地……皆因我而起。”
太崖一步未停:“你若在當日說這些話,還能有些用處。”
話落,他折身出了庭院。
月楚臨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天際烏雲攢動,漸斜飄下雨絲。
一落雨,便冷得凍骨頭。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門口出現一道鬼影——
月問星一手撐傘,大半身子躲在門後,僅露出半邊腦袋。
“大哥,”她沒進門,似有些不想靠近他,“二哥哪兒去了?我何處都沒看見他。”
雨夜昏昏,瞧不清月楚臨的臉。
他道:“阿郤去了嶺山派。”
“嶺山派?”月問星怔然,“他為何……要去那兒?”
“許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
“哦……哦……”
月問星慢慢吞吞地應道,似乎對這事沒多大興趣。
她躊躇著摩挲起傘柄,神情間浮現出迷亂的茫然。
“那奚昭呢,她為何也不在?我哪裡都找了,院子、走廊、荷塘、觀月樓……還有鑄器閣——大哥,我找不見她,她在哪兒?”
月楚臨說:“她有事,暫且離開兩天。”
“是不是……受傷了?”月問星僵硬地扯動著面容,但那副擔憂神情還是顯得有些扭曲,“我在她的院子裡,聞見了血味。很重……很重……大哥,她是不是受傷了?府裡的醫師不能解決嗎,為何要出府?”
月楚臨仍舊語氣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