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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自始至終也沒說過一句話。

奚昭一手撐著門,思忖著喚他:“薛秉舟?”

聽見她喚出這聲的瞬間,薛無赦的眼皮不受控地跳了下。

竟真認不出麼……

僅是換件衣袍,收斂著神情,再沉默些,寡言些,甚而連糊弄的話都無需說兩句,她就辨不出他二人了?

既然根本分辨不出,緣何會應下秉舟?

奚昭也察覺到了他表情的細微變動,不過根本沒作多想。

畢竟薛秉舟平時就不愛說話,大多數情緒也都藉由神情傳達。

她不疑有他,拉起他的手就往裡走。

“衣袍不是已經弄乾淨了麼,何至於再換一件——也沒見你穿過其他顏色,倒是新奇。”

在她拉過手時,薛無赦的目光就落在了兩人相握的手上。

他忽感到一陣不自在的緊張,旋即又被莫名的躁意壓下——僅因他突然意識到這般親暱的舉動本該是衝著薛秉舟,而非他。

他不清楚緣何要為此生惱,更不理解眼下為何會裝出秉舟的模樣。

但奚昭沒給他想明白的時間,徑直拉著他坐下。

“你來是不是為著那事?”她拖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問。

薛無赦的眼中劃過絲迷茫。

何事?

半天沒等到迴音,奚昭索性直言:“不是說有法子叫你的身體回暖些嗎?我還以為你已經想到了。”

概是因為陰陽有別,白日裡僅被他親了下前額,她就冷得渾身發抖,到最後連手也不願跟他拉了。

後來他說有辦法能讓身體回些暖,再不會叫她難受。

不過他沒細說到底是什麼。

薛無赦茫然更甚。

他哪裡知道什麼回暖的辦法。

人都已死了,要再投胎不成?

“我……”他擠出一字。

燈火昏暗,奚昭沒覺出異常。

她兩手撐在他腿上,躬身挨近他。

“方才拉手好像也不覺得冷,是那法子奏效了嗎?”

她陡然逼近,薛無赦微睜開眸。

怎、怎、怎麼就捱得這麼近了?!

燙紅一下從脖頸燒到耳尖,漸有淡黑色的霧氣從他體內不受控制地散出。

也是見著那黑霧了,奚昭才察覺出異樣。

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看見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遲疑,薛無赦登時意識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