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橙第一天來的時候,見過何妙。
當時周成帆代表京岫送禮物,26個孩子都聚齊了,何妙是裡面年紀最小的,也是最漂亮的。
羊角辮,紅裙子,非常上鏡。
這次入戶拍攝走訪,是按著順序來的,因為父女兩來的時間最短,住的最遠,所以被排在了最後面。
簡橙至今沒見過何妙的父親,還挺好奇。
“何妙那邊,是出了什麼事嗎?”
村幹部聽簡橙問,開始嘆氣。
說何潤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昨晚突然說不想接受資助了。
“真是糊塗啊,你說他犟什麼勁,他不願意就不願意?那妙妙不能等啊,妙妙的情況比較嚴重,需要植入人工耳蝸,說是得四十萬呢!”
“人家京岫那邊的大領導聽說這事,當即拍板,第一筆錢就給孩子看病,t?錢都打過來了,人家把醫院都幫孩子找好了,何潤這時候突然要放棄!”
“他說既然要退出,就不能占人家便宜,還要把錢退回去,錢的事他再想辦法,你說他傻不傻?”
“這事我也一直沒敢跟你們說,我怕你們覺得他事多,真給他掐了,我心說我再勸勸,興許能勸好呢。”
結果沒勸好。
村幹部越說越氣,拍著胸口罵。
簡橙對何潤也是實在好奇。
“要不,您帶我去,我試著勸勸?”
……
下午,簡橙和林野跟著村幹部去找何潤。
開門的,是一個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五嫂?”
簡橙看見那張臉,直接愣住,錯愕的瞪大眼,“你怎麼在這?”
關清柔見到簡橙,倒是沒覺得意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先朝村幹部道:
“李書記,何潤說這幾天麻煩您了,他知道您是好心,記得您的恩情呢,今天您就先回去,他想跟簡橙單獨聊聊。”
村幹部雖然不認識她,但見她是從裡面出來的,又跟簡橙是認識的,只能回了,臨走還朝簡橙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等村幹部離開,關清柔才看向簡橙道:
“何潤,是我外甥。”
“外……外甥?”簡橙一時沒反應過來,“親的?”
關清柔點頭,“嗯。”
簡橙:“???”
關清柔有個親外甥在這裡?
村幹部說何潤今年29歲,那就是比周陸大四歲,那就是周陸的親表哥啊。
沒聽周陸說過啊!
簡橙腦門上掛著一百個問號,跟著關清柔往裡走,林野跟在她後面,也湊過來。
“陸哥昨晚找我打遊戲的時候,我們還聊過,他說他之前看過名單,還問,最後一家小姑娘的父親是不是叫何潤。”
“我說是啊,你認識啊,他說不是,是他有個高中同學也叫何潤,也沒提他有個表哥叫何潤啊。”
高中同學?
簡橙和周陸就是同學,但腦子裡翻了一遍也記不得何潤這個名字,也不奇怪,一個班那麼多人,這麼多年了,她現在能記得名字的沒幾個。
簡橙最終也沒見到何潤。
關清柔讓林野留在院子裡跟何妙玩,帶簡橙到堂屋,何潤在裡屋沒出來。
“他是我姐的孩子,雖然是親外甥,但我們也是很多年沒聯絡了。”
關清柔請簡橙在沙發上坐,自己坐她旁邊,眼睛望著裡屋那道緊閉的房門,嘆了幾口氣。
“他三歲的時候眼睛失明,沒爹,我姐……也死了,他被送人了,是一對失去孩子的老夫妻,挺遠的。”
“現在的人,在跟前長大的都沒什麼感情,更何況是送了人的,慢慢的,也就沒什麼聯絡了。”
關清柔似乎不太想說從前的事,一句話概括完,便解釋自己今天為什麼在這。
“昨天晚上,周陸在家打遊戲,我聽他跟誰提了句何潤的名字,又說是盲人,我就一下想到了我這個外甥,名字對上了,又都是盲人,我就問了年紀,都是29歲。”
“哪有這麼巧的事,我在家坐不住,就想著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真的是。”
關於何潤之前同意資助,後來又不同意的事。
關清柔說,“他最初同意,是不知道這次是京岫牽頭,李書記只跟他說是市裡來的大企業和電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