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多多睜大眼珠,“也……也沒有很大吧?”
他轉過頭去向找寧珩他們驗證,雲奚已經趁勢不著痕跡走到了葉空青的旁邊。
葉空青抿了抿唇,看向她。他眼中的鋒利壓迫感散了幾分,只是眼睛有些黯淡。
轉生成人這些年,律白明顯學到了更多人的情緒。
以前的律白理性冷酷,從祂身上看不出失落、高興抑或憤怒悲傷,但現在,祂也有自己的小情緒了。
祂在憤怒,不過……更多的是失落。
在祂失落的時候,右眼眼角那顆豔麗的紅痣似乎都變得黯淡了許多。
似乎所有前男友眼角都有這顆小紅痣,不論是位置、形狀、大小都一模一樣,像是貼上複製。
她心中某種預感越來越清晰。
雲奚悄悄伸出手,勾住了他蒼白的指尖,
“下次?”
葉空青手指一頓,然後默不作聲地迅速捏住她指尖,收緊。
唇角勾了勾。
剛才空蕩蕩的心,像是在一瞬間填滿。
“老大你在說什麼?下次什麼?”石多多聽到聲音歪過頭。
聯邦的太陽照在身上懶洋洋的,雲奚抬眼,“我建議下次和大三再進行一場聯賽。我不上場。”
石多多:“啊?”
回到宿舍,雲奚簡單收拾了一番,大家烏拉拉進來,但人太多了,被雲奚又烏拉拉趕了出去,只有葉空青不著痕跡留下來。
石多多見人半天沒出來,在宿舍門外探頭探腦,等她去吃午飯,“老大,食堂快開了。下午是軍事指揮的課,不能遲到。”
葉空青還正在鋪新床鋪。
太久沒住宿舍了,許多用具都要換。
身材挺拔的青年微彎下身,雪白的手套捏著床單一角,溫文優雅。
“床鋪之後再整理吧。”雲奚對葉空青搖了搖頭。
“好。”
雲奚本來打算出去,結果腳步一錯,一道微涼的觸感溼漉漉的,輕輕貼上唇角。
她抬眸,就正對上葉空青淺灰的瞳孔,像是層層堆積的灰雪。
“我怕……下次,你會忘記。”葉空青睫毛纖直,根根分明輕輕顫抖,如機械精密冷酷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壓低的聲音伴著溼熱的吐息。
就像是得到糖就要吃的孩子,害怕到手的禮物飛了。一定要先塞嘴裡。
雖然平時看起來理性淡漠,連唇的溫度都透著教常人更低的涼意,但葉空青親吻起來黏糊糊的,甚至有種失控的侵略性。
像是失去控制的AI,絕對的冷靜理智中又透著資料失控的瘋狂。
溼潤的舌尖像是小勾,輕輕描過唇角邊沿。
牙齒輕輕咬上唇肉,輕輕撕咬研磨。
鼻尖廝磨,傳遞熱度。
代表理性的剋制失去了控制的鎖,完全將這些年壓抑的情感全部爆發。
伴侶死亡的悲鬱、尋找復活之路的執念、發現復活無望的絕望、重逢的喜悅、怕再次失去只能壓抑慾望的剋制以及……嫉妒的毒液,如同沸然爆發的火山,全都融化在了這個吻裡。
代表秩序與理性的神祇,拋棄自己引以為傲的理智,像一頭飢渴瘋狂的野獸,只留下偏執的慾望。
青年從來打理得一絲不苟,身後用綢緞束扎的頭髮散亂,緞帶飄落在地。
金絲眼鏡垂墜在邊沿的細小金墜晃動,輕輕敲擊在臉上,帶來一陣金屬的冰涼。
鏡片因為撥出的熱氣氤氳泛起一層朦朧的白霧,模糊視線。
然後在擾動中眼鏡摔落,砸在地上。
雲奚看到鏡片下冷峭俊美的臉,還有那一雙激烈偏執,卻努力掩飾的清冷灰瞳。
“當!”金絲眼鏡落地發出一聲響,鏡片碎成幾瓣。
半開的宿舍大門外,石多多等人一驚,
“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