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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止那道紅燒犴鼻,其他問題食材的菜也陸續上來了。

苟公子這會兒已是鼻青臉腫,牙碎血流,卻還得被按著吃完一桌噁心的菜品。

苟老爺是隻求貴人不事後追究,對兒子吃頓教訓那卻是滿心贊同的,聞言便冷笑:“也成,你先吃完飯,我讓人在這兒守著你,剩一口你都得給我舔乾淨。”

苟老爺一走,師飛羽又看向這桌其他人:“你們既是一行,想必口味相近的,坐下一起吃完。”

那些公子臉色大變,他們也大多出身權貴,可都是遊手好閒之輩,否則也不會這個時間特意結伴上門找茬了。

與師飛羽這等家世一等本身又有實權的那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此時師飛羽的近衛已經將他們按回了各自的椅子上:“請吧,諸位大爺。”

魏映舒若這時候還看不出來師飛羽在給裴涼撐場,那就是瞎子了。

她眼中似有霧氣湧動:“師公子?”

師飛羽正轉身上樓,聽到她的聲音方才想起來般:“哦,她也一樣。”

然後魏映舒也被摁回桌上了。

魏映舒只覺得自己被按下去的不是身子,而是日漸騰昇的期望。

師飛羽對她冷淡,她渾不在意,因為對比之下,他對其他女人更加視若無物。自己好歹能與對方偶爾說上幾句話,且師侯爺和夫人也都對她滿意。

魏映舒滿以為他只是性子淡漠,但自己的存在多少是有點特別的,然而此時卻看到師公子為了她最討厭的女人,將她猶如畜生一般按在這裡食咽那噁心之物。

魏映舒眼淚吧嗒吧嗒的就下來了,周邊幾個公子雖然受辱,但見心上人如此,連忙加快動作自告奮勇,倒是沒讓魏映舒的舌頭沾那難堪之物。

他們還只當女孩兒受委屈心酸,哪裡知道魏映舒此時根本是替別的男人難過。

只是這會兒丟人,幾個公子的家族好歹在京中也是有名有姓,今日之恥,怕回去無法善了。

最後一行人是腳步虛浮著出去的,待他們走後,剩下的食客倒是更專注飲食。

因著口味絕佳,所有客人都是撐得溜圓互相攙扶著走出來的,又出去口口相傳,慕名而來的人便更多了。

即便過了飯點,整個酒樓人還是不見少,甚至桌子不夠只能在外邊排隊。

後廚忙得腳不沾地,直到耗盡了庫存食材,才在眾人抱怨聲中關店。

到這時候裴涼才有空歇一歇。

畢竟才剛回來,後廚與她現在的節奏還沒有完全磨合,等順了就好多了。

裴涼喝了口水,來到二樓師飛羽他們那間包廂。

他們也已經吃得差不多了,不對,應該是已經吃了兩三輪了,畢竟這會兒都快晚飯時間。

這裡的飯菜太香,但凡肚子裡消化出一點空隙,他們就能接著吃。

見裴涼進來,應四季他們趕忙起來笑道:“來來來,知道你忙了一天,給你留著呢。”

說著把幾份單獨叫的菜端上來。

裴涼笑道:“我就在廚房,還能餓著不成?”

應四季嘿嘿一笑:“那不同,世子爺說了,待在廚房的時候鼻間全是油葷,反倒沒有胃口,這些都是清淡養胃的,滋味鮮極了。”

說完才想起這本就是她自己做的,便撓頭傻笑。

邱三響看了眼自家主子的顏色,把這傻子拽了出去,走前收拾乾淨殘桌,包廂內這才只餘師飛羽和裴涼兩人。

師飛羽起身給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先填填肚子吧。”

裴涼也不客氣,端過一碗蛋羹慢慢的用了起來,待胃中充滿暖意,她才抽空打量師飛羽。

豈料師飛羽坐在一旁,已經看了她多時了,撞到她的視線時臉上閃過一絲郝色,身體下意識的坐直了些,以便自己沒那麼姿態盡失。

幾年不見,雖然常有書信往來,但印象中的面貌身影出現在眼前,被重新勾勒的時候,還是頗有些新奇,以及一絲雀躍的彆扭。

因為師飛羽還記得當初分別時兩人說的話。

這會兒他的心情跟每一個剛確認關係後就從軍幾年,與自己女人分別的男人沒有不同。

幾年來反覆咀嚼分別是對方低頭羞澀的回應,內心充滿期待,等再見時,當初還略有青澀的女子已經出落得風華絕代。

師飛羽原本從軍營裡出來便想直接趕到這邊的,卻半途想到什麼折回了家,把自己又重新洗刷打理了一番,一連換了好幾身衣服都不甚滿意。這輩子都沒怎麼分心在這些事上的人,突然就跟個想在花會上爭奇鬥豔的小娘一般。

剛進門那會兒他面上不顯,實際上不論從站姿氣派言行,哪樣不是在暗搓搓的展示。

顯然這套裴涼是吃的,因為她這會兒打量自己的樣子,眼神裡便充滿期待以上的欣喜。

她性子與一般女子不同,除了當初臨別之際交換真心時的羞郝,平日裡倒是坦然大方,從不掩欣賞之意。

想必她心裡也是高興的吧?

裴涼自然高興,幾年下來師飛羽外貌更加完美撩人,數度戰役的歷練和權利的攀升,使得他在自己外表最優秀的年紀兼具了這個年齡極其罕見的上位者特質。

若不是還沒給錢不合適,裴涼這怕是已經忍不住了。

見她吃得差不多,師飛羽問道:“怎麼選這個時候回京?”

裴涼直接道:“因為快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