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不敢置信,前不久才發話力挺他的兩位股東,這會兒紛紛站到了他的對立面。
作為公司管理人,陳總的持股比例最高,但這麼大一家公司,他一個人的佔比絕不會太高。
有兩位股東的支援,堪堪才能在前陣子股東們聯合起來發難的時候保住經營管理人的權利,但如今兩位股東一反水。
陳總就知道大勢已去了。
如果是平時還好,一家成熟經營的公司,股東們不會輕易想要更換經營管理人,畢竟掌權人位置的更迭對任何龐大的集體來說都是一次震盪,不是正常的經營之道。
但今年不同,今年的紕漏太多了。
鉅額虧損,損公肥私,把手伸太長去跟毫無利益牽扯的行業對抗,浪費無數資源,最重要的是還失敗了。
老實說股東不在乎領頭人手段多陰損,可連連潰敗,那就是能力問題了。
更不用說前陣子被上面調查,最終得以脫身還是靠的公司割讓利益,拔蘿蔔帶出泥的調查,也讓公司的稅務情況被質疑,以及與藝人之間的合同問題,這些事要抹平,填進去的代價又不計其數。
因此陳總今年出的紕漏,乾的這一樁樁一件件,純粹是讓公司幾乎一整年處於虧損和震盪狀態。
以這個理由發難,便是陳總是最高的持股人,也有把握逼迫他引咎辭職。
但陳總豈能甘心做個老老實實等分紅的股東?再說一旦他退下來,對方稀釋他股份的手段多的是。
現在這些股東已經全部站到裴涼那一邊了,到時候合起夥來,一應針對排擠他的策略,肯定暢通無阻。
陳總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便冷笑:“賺錢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這麼能說?現在不過偶有虧損,你們就急成這樣?”
“再說這個黃毛丫頭,又哪裡來的資格做管理人?”
“她自己混娛樂圈也不過三年,就算製片投資有點天賦,但這行產業複雜,你們就能保證她一個菜鳥能做得比我好?”
“再說了,裴小姐整日忙於電影,怕是沒有精力管理公司。”
這話一說完,眾人就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著他。
陳總只覺得火大又莫名其妙,但隨即心裡一咯噔,這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正是裴涼一邊拍電影,一邊還能有時間投資出一部票房收割機的超級大片,從一開始就有目的有計劃的狙擊國慶檔,就這甚至騰得出時間私下拉攏股東,不知不覺的打到了己方大本營。
龍頭老大的椅子四條腿兒都給你抽得差不多了,最後一腳踹上來的時候才察覺。
這才顯得對方老辣可怕,遠不是一個手腕稚嫩的人能有的手段。
並且這種常人難及的遠見,還有對機會的把控,以及大膽的操盤風格,已經不是第一次展現給他們看了。
之前五一檔的時候就是先例。
也是連續兩次檔期盡被她收割囊中,所以才讓眾人相信了,這對於她根本不是運氣。
承認五一檔的時候,這樣的對手讓他們虧損心疼,恨之入骨。可一旦這樣的人才成為自己人的時候,卻讓人歡欣鼓舞的。
陳總捫心自門,如果這不是在挑戰他自己的權利,他也很樂意與這樣的人才強強合併。
陳總見眾股東眼神毫無動搖,最後掙扎道:“你們又怎麼敢保證,她會以公司的利益為先?”
“恕我直言,裴小姐自有家業,自己事業也蒸蒸日上,如今身價怕是數十億起步,你們出得了多大的籌碼讓裴小姐為我們公司效力?而不是拿公司的利益供養她自己的班底?”
“裴小姐如今也是公司的大股東了,公司的利益就是她的利益,我們自然相信自己人。”有股東道。
“什麼?”陳總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涼。
有幾個股東不耐煩道:“老陳,憑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們也不會做這種決定。”
“但你現在確實得承認自己不行了,目光侷限在自己的私人恩怨裡,比起爭取利益抹平損失,你更在乎的是推諉責任,並且對要緊的動向缺乏敏銳。”
“就比如大夥兒坐這麼久了,你就沒發現有幾個股東不在?”
誰特麼這會兒還有心思注意那幾個持股比例不高的小股東?
見他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周圍的人便更是失望,更認為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便道:“今年大環境不好,公司又幾次受到衝擊,有幾個股東已經有了套現離場的心思,你居然沒有察覺。”
“裴總收購了他們手裡的股份,咱們這些老傢伙,每人手裡也勻了勻。裴總現在手裡的持股比例也就僅次於你了。”
陳總倒吸一口涼氣:“你們居然敢——,她哪兒來這麼多錢?”
確實輝遠可不是家小公司,裴涼【失蹤新娘】雖然純利潤就有十幾億,但想收購輝遠這麼多股份還是差了點。
更何況裴氏先前陷入危機,雖然被拯救回來了,但也得注入資金才能盤活。
陳總敢斷定,裴涼拿去填家族企業的錢,不會少於五個億。
但這話才問出來,陳總自己都覺得蠢了。現在【恐怖公館】和【空間站】的票房加起來已經破了五十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