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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4

而俞又暖呢,踏出民政局之後就直接去了機場,選了個申根國家飛走。

世界這麼大,到處走走看看心就能放寬。她如今只會幾句蹩腳英語和法語,但得益於有聲翻譯軟體,磕磕絆絆地居然也走了十來個國家。

遇到過搶劫,但幸虧護照和一部分信用卡和現金都存在了酒店的保險箱中,她身上也無貴重飾品,損失並不大。

但當時的恐懼卻彷彿一柄鋼鐵刷不停地在她俞又暖心上颳著,她異常的想念左問。

前些日子因為新鮮,因為旅途的疲憊,她還能勉強壓抑那種思念,可是被搶後她窩在酒店床上的這三日,思念卻如潮湧。

夜裡的海水冰涼凍人,俞又暖赤著腳從酒店的後門奔出去,衝動地往海里走去,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真的覺得活著沒意思了。

只可惜酒店的工作人員太過負責,看著她情緒不對的往海邊奔去,一路追著她跑到沙灘上,硬是將她拽了回去。

酒店不再歡迎她,俞又暖只好再次啟程,其實她未必再有輕生的勇氣,但一直沒有關機的手機,每天都會響起好幾次,但每次都不是她希望的那個人打過來的。

俞又暖也知道自己有些矯情,還在指望什麼呢?出軌的是自己,不得婆母喜歡的是自己,要離婚的是自己,最後說出傷人的話的也是自己。

俞又暖渾渾噩噩地四處遊走,看著熱門旅遊點的情侶、夥伴,忙碌於自拍和發朋友圈,她卻沒有任何興致。一直到她走到《羅馬假日》裡的許願池邊。

許願池正在進行維修,但為了方便遊客,中間搭設了便道,遊人如織,尤其以國人居多,需要排行才能經過許願池,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背過身往池中扔硬幣。

但可笑的是許願池因為維修,水已經放幹,但依然有那麼多人興致勃勃地往裡面扔硬幣。

俞又暖木然地隨著人群走過去,就在透過的一瞬間,忽然改變了主意。

可笑就可笑吧,但是她真的很想許下一個願望。

次日早晨,俞又暖在晨吐時,突發奇想,難道願望真的成真了?只是表現形式不同?她去藥店買了驗孕棒,幾分鐘之後顫抖著手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兩條槓。

惶恐、恐懼、驚喜,兼而有之。

俞又暖從美國離境,返回中國,安檢時,她用手擋住腹部,輕聲道:“我懷孕了。”因而得以從安檢門旁邊走過。

原本以為自己從此可以天高海闊任魚遊,也原本以為可以將過去拋諸腦後從頭開始,但離開中國,飛機起飛的那一剎那俞又暖就知道自己是大錯特錯了。眼淚一直流個不停,但幸好是頭等艙,其他人都在睡覺,唯獨她一直醒著在流淚,惹得空姐連連矚目,她只能側身而臥。

只是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也沒有回去的理由。

但這一次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藉口。明明每一次都做了安全措施的,誰知道偏偏就中獎了,豈非也是冥冥中自有天定。

俞又暖到美國投奔她的小姑姑,做了孕檢。雖然很想聯絡左問,但她實在拿捏不準左問會不會接受這個孩子。甚至俞又暖還假想過,左問會看著她譏誚地問:確定是我的嗎?

俞又暖從夢中驚醒,不知道自己能否面對這樣的情形。如果左問不能接受這個孩子怎麼辦?俞又暖自問沒有當單身母親那樣偉大的情操,她無法獨立完成撫養一個孩子的工作。

亦或者打掉也是其中一個選擇。

之後的日子俞又暖一直徘徊在將孩子打掉還是留下之間,最終還是在屆滿三個月之前選擇回國。

無論如何,左問是有知情權的,而她也沒辦法一個人負擔打掉孩子的內疚感。但是如果孩子的爸爸不要它,俞又暖也不會選擇成為單身母親,這對自己,對孩子都是不負責的。

俞又暖沒有回俞宅,也沒通知任何人,坐了計程車到俞氏大廈,卻意外地見大廈已經被拆,工地上熱火朝天,忽地想起左問曾經說過的規劃。俞又暖手頭的股份在籤離婚協議時,就已經全權委託給左問代為執行了,左問身為俞氏的董事長和執行官,手握大部分股份,自然可以讓重建俞氏大廈的決議透過。

其實,俞又暖不知道的是,早在離婚之前俞氏就已經暫時搬遷,她那時只關心自己的心事和婚姻,壓根兒就沒在這些事務上留心。

計程車停在四維所在的大廈樓下,俞又暖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來回劃了好幾次解鎖,最終都沒將電話撥出去。

實在有些汗顏,走的時候那樣決絕,說話也極不客氣,如今卻又回來找左問,她自己都瞧不上自己,可是孩子卻真是個大麻煩。俞又暖擰眉,小姑姑家的那對雙胞胎真是極為令人頭疼,跳鬧得她日日神經衰弱,但偶爾又覺得他們是一對小天使。

俞又暖嘆息一聲,手指再次放到螢幕上,卻見一身藏藍色薄呢大衣的左問從大廈走出,後面跟了一群同樣穿著西服、大衣的精英男士。

俞又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淚已經如雨傾盆,只是看一眼,思念就已經決堤。話說得再狠再漂亮又如何,不過是外強中乾,色厲內荏。

俞又暖承認其實她從來不曾真的想要打掉這個孩子,她一直徘徊,是因為在面對最壞的結局時,她依然想耍無賴,那樣她就可以告訴左問,孩子在她肚子裡的時間已經太長,如果打掉,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很壞的影響。

大廈外來往行人,無不側頭看向左問一行,尤其是左問,身姿挺拔,清雋如松,時光在他身上鍍了一層又一層的光芒,讓人一見就挪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