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娜,我可聽說,你為了這次脫產學習機會可是挺積極主動的。咱們脫產學習可不是聊天逛街,這你就不嫌累了?”
許璐娜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不知道如何回話,只好跺了跺腳,語氣撒嬌:
“哎呀,我那不是開玩笑嗎!”
聲音嬌嫩,彷彿再和她計較,就是天大的不是了。
鍾鈺笑笑,和安寧互相對視了一眼,兩個都沒說話。
幾個人在門口就分開了。
許璐娜和莊玉成一起走,一路上話比來時候少了不少。
莊玉成看到許璐娜悶悶不樂的樣子,說:
“璐娜,我知道你是為我爭取機會,我心中感動,但其實,誰來講話,也並沒有那麼重要。”
許璐娜嘟著嘴道:“哪沒有那麼重要嘛!莊大哥,你這麼優秀,本來這種機會就應該是你的!憑什麼被鍾鈺拿了啊!”
莊玉成看到許璐娜真心為他考慮的模樣,微笑著撩了一下她額頭的碎髮:
“你不用為這種小事不高興。對我來說,你關心我,比這種機會要重要多了。”
許璐娜俏臉一紅,抬起眼笑得甜滋滋:
“真的嘛?”
“嗯!”莊玉成認真的看著他,端正的臉上笑容寵溺。
*
送走了幾個脫產學習學員,徐志邦又繼續投入到了工作中。
不過,興許是見到了鍾鈺的原因,他的心裡始終有些不舒服,就連工作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開始趙文蘭要給徐濤相鍾鈺的時候,徐志邦並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他從趙文蘭和徐福香口中都聽過這個名字,對於鍾鈺的印象,也就是個長相端正工作認真技術過關的青年女性罷了。
相比於從小嚴格要求的大兒子,徐志邦對徐濤這個小兒子的教育要寬鬆的多,再加上趙文蘭的一味寵溺,養成了徐濤好逸惡勞又好招惹小姑娘的憊懶性子。徐志邦自然是知道他這個兒子的脾性的,因此,對於趙文蘭的這個選擇,他也覺得合適。
畢竟,相對於一個脾氣大的幹部家庭姑娘,鍾鈺這樣模樣不差、性子又軟綿本分的工人姑娘,也許和徐濤更合適。
那次去提親,是徐志邦第一次見到鍾鈺這個“準兒媳”。當時鐘鈺當場選了謝珉山,拒絕了徐濤,讓徐志邦有些隱隱的不快。然而這種不快,很快便被更大的震驚和氣憤給蓋住了。
再到後面,徐濤婚前婚後一系列的事情讓徐志邦根本無暇在意這個“準兒媳”,也再沒有見過她,直到今天。
再次見到鍾鈺,徐志邦這才不得不承認,鍾鈺確實是個很優秀的姑娘。而錯過她,或許是徐濤,還有他們徐家,迄今為止最大的損失。
想到這裡,徐志邦不由得嘆了口氣。
下班的鈴聲響了,徐志邦和秘書揮了揮手,又埋身投入到工作中。然而,即使一直工作,也無法避免的最後要回家。
晚上八點半,徐志邦揉了揉眉心,將一旁的文件包摸過來,終於站起了身。
他關了辦公樓的最後一盞燈,摸黑走進了晚風中。清涼的晚風帶走身上的暑氣,卻帶不走他心中隱約的鬱悶。
想到回家即將面對的一攤子事,再想到白日裡看到的那個相貌秀氣又優秀的鐘鈺,心中就更煩躁了。
他開啟院門,剛走進去,就已經聽到了裡面吵吵嚷嚷的聲音。
似是聽到門在響,一個女人從屋裡頭跑出來。、卻是何金桃,見是徐志邦回來了,連忙殷勤的上前來拿拿他的文件包。
“親家公!您回來啦!”
何金桃笑的甜,徐志邦卻不願意看,不著痕跡的將手中的文件包往裡收了收。
“嗯,回來了,親家母還在呢?徐濤和鍾媛回來沒?”
見徐志邦推辭,何金桃也沒有勉強,笑著說:
“也是剛剛回來!兩個孩子今天說要去給你和親家母裁兩件衣服,這不,正在屋裡頭瞧衣服哪!”
徐志邦聽了之後,更是心煩。
自從徐濤和鍾媛結婚後,家裡的進項沒有多一分,反而又增添了不少的開銷。鍾媛不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自從進了門之後,天天纏著徐濤出去買東西,還變著法子的從他手裡頭套錢,讓他不勝其煩。
徐志邦雖然養著個不成器的兒子,但本質上,還算是個本分樸素的幹部。平日裡的進項也就只有他和趙文蘭的工資和獎金。雖然比一般的幹部家庭要高一些,但畢竟也有限,怎麼能撐得住兩個人這樣的造。
不僅如此,鍾媛還不願意出去工作。徐志邦曾經想找關係給她也塞一個臨時工的職位,但她嫌棄不是正式工作,嘴上沒說什麼,實際上卻一天都沒有去過。等徐志邦想著用公公的身份壓一壓她,讓她幹活時,卻發現她懷孕了。
既然肚子裡有了徐家的後代,那這工作的事兒,更是能免就免了。
整個徐家上下全都興高采烈,就連趙文蘭都喜氣洋洋的,只有徐志邦,看著好吃懶做的兒子和不工作的媳婦發了愁:
眼下他和趙文蘭還有工作,兩個孩子能靠著他們。可是,等他們老了之後,可怎麼辦哪?
徐志邦心裡鬱悶,聽到何金桃說起兩人又出去買東西,心裡明白徐濤下午肯定又是早退去逛,不由得更是煩悶。
剛準備進屋,突然聽到屋裡頭大聲的吵吵了起來。
“鍾媛,我平時對你也不錯吧!你可倒好,我讓你把這一身兒襯衣給我外甥女,你為啥舍不得?你這做了好幾件哪!”
一聽就是趙文蘭的聲音。
“媽!這些個尺碼她不一定穿的合適。要不這樣,等明兒個我再去做一身兒,保準您那個外甥女滿意!”
“什麼尺碼不尺碼的,她和你身量差不多,你合適的啊,她指定也合適!她過兩天就要來廠裡上班了,正好缺一件衣服穿!你這件黃的的確良,就給了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