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操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看樣子並不像是當地人,但也不像外地人。和陳可接觸了好幾次,說自己的原料多的是,但只和製衣坊的負責人來談。
“鍾鈺,要不我看還是我來吧,你過去的話,我總是有點擔心。”陳可說。
畢竟幾個人都不知道對方真正的計劃是什麼,如果真的要綁架鐘鈺該怎麼辦,她如今大著肚子又腿腳不方便,要是真的出了事,都不知道怎麼和謝岷山商量。
鍾鈺抿了抿唇,微笑說:
“不用,我讓明明陪我,她個子高,也能頂點事兒。”
蔡明明自然是拍著胸口點頭。
鍾鈺看向身邊的姐妹,又將視線投向不遠處的街道:“其實,我只是明面上冒個頭而已,這件事能不能鬧得起來,真正的功夫,在你們身上啊。”
陳可王洛洛她們相互看了看,一同點了點頭:
“那你就放心吧!”
第94章 謝雲才
鍾鈺回到家,便將自己的計劃和謝岷山說了出來。
果然,謝岷山聽到後,第一個反應便是擔心。
“你如今都已經七個多月了,這樣做未免太危險。”
暗黃的燈光下,謝岷山稜角分明的唇角緊緊的抿著,星子一般的眼中較平日更加嚴肅:
“小迷糊,我知道上次我入獄的事情讓你心裡不舒服,但我不贊同你用這樣危險的方式報復。”
鍾鈺輕輕的將頭靠在謝岷山的箭頭,零散的碎髮灑落在脖頸,讓謝岷山一陣發癢:
“我不僅僅為了報復。”
她抬起頭,靈透的眼看向謝岷山:
“如今王箏鐵了心要對付我。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如果總是這樣,難免不會被她抓到機會,到時候如果出了意外,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夢中的自己,難產而死,一屍兩命,夢中的那種痛苦和絕望,雖然如今已經被謝岷山醫治好了,但卻始終讓人無法忘懷。
鍾鈺甚至害怕,如果真的等肚子裡的寶寶再大一點,會不會也會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謝岷山感受到了鍾鈺的擔心,一隻手緊緊的攥著她有些肉肉的小手,唇角輕輕擦過她的頭髮: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鍾鈺坐起身子,對著他炸了眨眼睛,“而且,我並沒有說這個事是我自己要乾的啊!你也不能置身事外!”
“行啊,那要我做什麼?你說?”謝岷山問道。
“我們執行方案,也是需要備用計劃的嘛。這樣,你當天將你那些兄弟也都叫到一起,到時候如果有問題,那就是你們要上的時候了!”
鍾鈺說完,跟謝岷山約定了暗號。
聽到鍾鈺的這個備用計劃,謝岷山方才安心了一些。不過他始終不太放心,到底跟鍾鈺將過程說了又說,這才勉強答應下來。
過了兩天,鍾鈺讓陳可聯絡上了那個賣布的人,說是想要看布。兩個人似乎都很急切,很快便約定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約定的地方並不遠,和棉紡廠隔了一條街,卻很僻靜,和廖翠翠之前形容的地方相差無幾,和被服廠的廠房只隔了一條街。
鍾鈺覺得,王箏的布或許就藏在那裡。畢竟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那些布和瑕疵布的關係,找個方便看布又能夠掌控的地盤,正好合適對自己下手。
這樣下來,再加上劉幸運和楊繡花從旁協助,自己這樣一個揣著娃的女人,那不還是手拿把掐的。
她當天也沒找其他人,蔡明明陪她一起來的,至於陳可他們全都沒有出現。
等了不到十分鐘,一個穿著的確良長袖襯衣的男人,挎著公文包,從不遠處慢悠悠走了過來。
“呦,來啦?是鍾鈺嗎?真是久仰大名啊!”
男人操著一副奇怪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卻又不像南方人,反倒像是為了故意凹出南方的口音而裝出來的。
他看到鍾鈺就想要上去握手,眼睛似乎黏在鍾鈺身上,讓鍾鈺覺得不是很舒服。
她象徵性的伸手握了握便立馬分開,問:
“是楊先生對吧?楊先生,我是來看你的布的,請問是帶在身上,還是?”
楊先生嘿嘿一笑,嘴幾乎咧到耳朵上去:
“那自然是沒有帶在身上了。來來來,我們一邊去看,一邊共商大計。”
說完還想用手來挽著鍾鈺,被蔡明明嫌棄的給推到了一邊。
蔡明明說:“這位先生,我姐身子重,還是我來纏著她吧。”
說完不由分說的用虎背熊腰的身體硬是擠開那個楊先生和鍾鈺,還對著楊先生笑了笑。
楊先生也尷尬的嘿嘿一笑,三個人往不遠處的倉庫走去。
一路上,鍾鈺暗暗的記著來時的路,一邊跟那個楊先生閒聊。
然而越聊就覺得越不對勁。
眼前的男人雖然貌似對布匹有一點點的瞭解,但是卻並不像是內行,更像是為了這次見面,突擊背出來的。
而他的口音就更是蹩腳,他說他和柳大洪是同一個地方的人,但是口音卻和他並不相似。不僅如此,他似乎對於這個口音毫不熟悉,說話的時候就像是舌頭在嘴裡打架一樣,讓人好不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