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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海市蜃樓

端午急忙搖頭,她心有餘悸,不由得對匪幫產生了惡感。

燕子京正待下令,陀隊之前列,有隻白毛駱駝晃悠悠直立起來,帶著一群駱駝紛紛起來,駝鈴聲此起彼伏。白駱駝上的端午東張西望,好像不明白怎麼回事。

“不,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是那兩個名字?”她說。

端午第一次騎駱駝,好奇不已。她拍拍駱駝腿,揪著駱駝毛,對它耳朵道:“廬山精,廬山精!”她那雙寶石般黑眼睛,變得更耀眼。連駝隊嚮導的老人見了她,也不禁笑逐顏開。

這時,有一匹瘦馬趕上了老向導。馬上人以清脆的童音唱道:

燕子京在驛站逗留了不少天,像是準備行囊。也許是端午頑強,也許是藥膏奇效,反正駱駝隊整裝待發時,端午背上交錯鞭痕已結了疤。唯一不舒服,是癒合處老癢癢。

“捲簾見月清興來,疑是山陰夜中雪。

身旁的女奴,替她擦去了眼角那顆大淚珠。

葉中雪,勇者中的勇者,美少年中的美少年。

天快亮時,她說了句夢話:“喂……快給我們一杯熱水!”

他是陽關以西最好的刀手,心靈純淨,情豪意放,

她先是哇哇亂叫,而後“嘶嘶”吸氣,等大家手忙腳亂“伺候”完了,她居然呼呼睡去了。

他如大地百花壇,萬里星空燦,是造物的驕傲,綠洲的指望。

端午心裡罵了燕子京八代祖宗。她面朝下趴著,由別人“伺候”。

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她被丟回屋裡,女奴們驚詫莫名。好久,有人來吩咐:“給她用鹽水洗了,上這個藥。”

琥珀光,嗜血的劍客,魔王之少子,

端午痛得痙攣,不至於神志不清。幾個人拖著她到井邊,用冰涼井水澆下。

他是天空的雲,手中的沙。他是地獄過客,是山神使者。

燕子京起身到門檻,對阿常說:“記住:奴隸不是用來愛的,而是用來賺的。明兒早上,你準時走。”

他走馬迎風馳騁,枯草忽忽燃燒。”

阿常停手。她鬆開拳頭,看了他一眼,厲聲道:“我不欠你。”

端午定睛瞧,那是個大約十二三歲,紅色捲髮,微黑面板的孩子。

她被抽了幾十下後,指關節都發白。大眼睛裡不由自主,含著晶瑩淚珠。

他身體短小,像哲人的警句。他眼珠活潑,就像跳動的螢火。

端午忍不住“啊”喊了一聲,馬上用拳頭塞住了嘴。紅柳怪不得能當馬鞭,疼得人火辣辣的……

他望著端午,對她按了按氈帽邊。端午驚歎:這真是一頂天都會厭的醜陋帽子!

燕子京面無表情。阿常臉色鐵青,遲遲疑疑,舉起紅柳,對端午的背脊揮了下去。

老向導失笑:“小松鼠?你怎會在這地方出現?你要跟我們結伴去和田?”

她想到這裡咬牙,故意哈哈大笑,對阿常說:“陰陽怪氣的主人,就有婆婆媽媽的狗。我還怕打?打吧打吧,打死最好。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小樹枝抽幾下。”

小松樹說話抑揚頓挫,活像遊吟詩人:“大爺,有兩件事違背常理,也和聖人教訓不合,一是胡亂吃藥,二是不和旅隊結伴,獨自尋路。難道我不該和你一起走?”

阿常雖是走狗,可還是個忠心耿耿少年。違反了規定,用得著如此?

端午笑,對小松鼠說:“我是端午。”

端午這才明白,燕子京要阿常打得是她。

“人們叫我小松鼠,我飄泊四方沒有個家。

燕子京道:“還用我說?你將功贖罪。”

人們叫我乞丐,但我只是在唱歌。

“爺?”

因為我是詩人的兒子,我是詩人的孫子。”

阿常才要對自己下手,燕子京道:“你弄錯了。”

端午想了想,學著小松鼠調子:“你必將是詩人的父親,詩人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