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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序回 花之夢醒

十幾個老人面對著她,他們清一色白鬍子,黑色纏頭。

端午說:“怎麼不是?我懷疑他給燕子京的黑石頭是毒藥。”

端午第一個念頭是:蒙古大夫和燕子京呢?莫非他們已經到了那個地方?

阿臺自言自語咕噥道:“他哪有這閒工夫?”

“不用擔心,是阿臺把你帶到這裡,你們帶來的病人會康復的。”一位老人說。

她說完,狠狠道:“樓下人定然是他們殺的。”

他的聲音充滿威嚴,但並不令人生畏。燭火下,老人們全目光溫和。

端午無奈,便把小松鼠,藍眼睛那段也告訴了阿臺。

端午站起來,對老人們深深鞠躬:“謝謝。我除了真心,沒什麼可以感謝眾位的。”

阿臺盯著她眼睛:“是嗎?崑崙山內,只有一個地方的人,才能得到這東西。你們一定見過他們。我救人,要聽實話。”

老人們問:“那病人,不是你主人嗎?你為他感謝我們?要知道他好以後,你又會成奴隸。”

端午說:“怎麼來的……爺是個大豪商,這東西怎麼來的,要問他。”

端午轉著眼珠說:“他現在是我的主人,不會永遠是我的主人。他曾救過我,我不能欠他……”

“他病後是不是吃過一種黑色石頭磨成的粉?你們……怎麼會有這種石頭?”

她把自己從珍珠海到崑崙山,一路上的遭遇大致說了遍,老者們紛紛輕嘆。

端午如實回答,只省略了小松鼠和藍眼睛。阿臺沉吟道:“沙漠……尉遲家……琥珀灘……山路……噯,他這病起得真怪!前些年西域這一片,有不少貴人富商都莫名其妙起了這種病,七八天便急死。但近幾年這病就絕跡了。怎麼偏他那麼不走運?”端午聳肩。

那位先開口的老人道:“主指引你來到了這個地方。我們這兒沒有奴隸。”

阿臺把她拉出房門,問她:“你們這十天到過什麼地方?”

端午不怎麼信神。出於禮貌,她還是高興說:“是啊,感謝主。沒有奴隸,那就像我在海市蜃樓裡見過的真境花園。我希望我主人康復後,不再執迷不悟,而我也不能再當他的奴隸,我想靠自己來積攢些金錢,能有一天回到南海去尋找我娘。”

好一會兒,他再從口袋裡弄出個泥丸,在手臂上搓了。等那泥丸化成了粘糊糊的膏體,他才塗在燕子京太陽穴上。端午看得直髮楞。天底下有這種大夫?他要是把燕子京治死了,也不能怪到自己頭上吧?

老人們點頭,問了她不少問題。端午在交易屋練就伶牙俐齒,因此對答如流。

阿臺從一個口袋拈出些金色粉末,塗在燕子京的脖子上,察看了片刻,說了聲“奇怪”。他又在秤砣上抹了點紅色粉末,放在燕子京的額頭上,道了聲“呀”。

她的臉蛋洋溢著青春的美,而靈動的眸子,更為她增添了姣妍的活力。

端午笑道:“我看著呢!”

兩個胖嘟嘟的兒童跑來,拉住了端午袖子。

端午沒動,阿臺又跑回來,說:“我救給你看看!”

一個說:“姐姐是我的。”

阿臺跑出屋子,留下狼犬圍著燕子京晃頭,嗡嗡哼氣。

另一個說:“姐姐是我的。”

端午被胡椒粉辣出個噴嚏,坐地上道:“我說的。不然,你早就救了!”

端午看那兩個孩子,實在可愛,忍不住笑出聲。奴隸中,是沒有那樣肥胖而無憂無慮的孩童的。她彎腰拉著他倆手,說:“我是你們倆的姐姐。”

阿臺指天:“誰說我沒本事?”

孩子們拉著她跑。端午措不及防,恐停下傷到孩子們,只能跑到另一間屋子。

老頭兒暴跳如雷,瞪著端午。端午陰森森咧嘴笑:“爺自己還不急,管我什麼事?他死了,我早日恢復自由身。大夫既然見多識廣,該知道爺牛脾氣,遲早是要回來。事到如今,說啥都是馬後炮。你沒本事救他,算了。何必婆婆媽媽怪個沒完,讓我耳朵都生繭。”

屋子裡,燃著更多的蠟燭。一座座紗幕如屏風般,把人隔開。

燕子京等老頭罵完了,才說了幾個字:“你……愛救不救!”

孩子們引端午入了一層紗。她坐下,一個孩子給她朵花,一個孩子在她腳下放了個碗。

燕子京只剩下一件貂裘,十幾條金鍊子,一條銀子做的暗器,還有——她……

“這是做什麼呀?”端午問,孩子們只是笑。

端午斜眼瞅他那桿秤,想這種時候還能討價還價?

端午左顧右盼,身旁紗幕裡,均坐著妙齡女郎。與她不同,她們都著盛裝,以白絹遮臉,蒙著口鼻和髮髻。一個個,眼神羞澀,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