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陸某地。
一個老人悠閒地躺在曬椅上,正閉目假寐。
這個時候。
在他後面那頂紅色的帳篷附近,在陰影中有一道細細的水流湧了出來。
這水流顏色深沉,但不渾濁,且顯虛幻。
它一直往前延伸,直來到記錄者的曬椅附近才停下來。
接著水流迅速形成了一個水窪,水窪的面積越來越大。
不斷擴散之下,一小會的功夫,就變成了個小水潭。
閉著眼睛的老人乾咳了聲道:“可以了,可以了,再擴大下去,老頭子我這可就要給你淹掉了。”
那個小水潭一下升高,水面拔升,有道身影從水中浮現。
‘翡翠之冠’聖者商曜從水中走了出來,他身體表面迅速覆蓋一層陰影。
那陰影正來自於腳下的水潭。
最終地面上一滴水珠都看不見,所有潭水都化成了陰影,變成了‘命運陰影’弗麗嘉。
老人仍然沒睜開眼,呵了聲道:“你竟然不準備參與刑天祂們的計劃,讓我有些意外,你就不擔心迴歸‘永夜’嗎?”
“如果那是我的宿命,我願意接受。”弗麗嘉震盪著空氣,平靜地說道。
老人打了個呵欠道:“既然願意接受,當時為什麼又要逃離‘永夜’?”
“這豈不白忙一場?”
弗麗嘉語氣沒有絲毫變化地說:“此一時彼一時。”
老人左眼張開一條縫隙,將旁邊的身影納入眼裡:“我很好奇,你究竟在命運中看到了什麼?”
弗麗嘉那陰影鋪成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如果我說什麼也看不到,你信嗎?”
老人哈哈笑了聲,重新閉上眼睛:“信,為什麼不信。”
“你掌握‘命運’本質,如果連你也看不到什麼的話,那我們這些‘逃兵’的命運,應該都挺黯淡的。”
弗麗嘉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過了片刻。
祂才道:“我在甦醒的時候,就藉由‘使徒’的記憶發現,那個人類與‘永夜’之間的聯絡。”
“那一瞬間我就明白,我們所做的一切或許都是徒勞的。”
老人‘哦’了聲:“竟有這事,我則是到他成為神明時,結合以前種種,才敢肯定他與‘永夜’的關係。”
“既然知道,為什麼你不告訴刑天他們?”
弗麗嘉嘴角輕揚:“這是命運的指引。”
老人失笑道:“你們這些觸控到‘命運’的,都是這麼一副神棍口吻嗎?”
弗麗嘉答非所問道:“我需要你的指引,記錄者。”
“你怎麼看待‘永夜’的追捕,以及刑天祂們的抵抗?”
老人張開了兩隻眼睛,深深地看了這個神明一眼道:“現在我才相信,你確實在‘命運’中得不到啟示,看不到什麼。”
“否則的話,也不會來跟我一個老頭子討教。”
弗麗嘉微微一笑:“你太謙虛了。”
“你非但是三支柱之一,而且,現在你恢復的程度遠在我們之上,更在剎帝伽之上。”
“藉助那個儀式,你已經恢復了很多,現在只有你有資格指引我們。”
老人不置可否地道:“恢復得再多,我也不會對你們,對這個宇宙造成威脅。”
“畢竟我掌握的東西,跟你們不太一樣。”
他頓了頓道:“‘永夜’要追捕我們是很正常的,我們是‘逃兵’,我們逃跑了。”
“這肯定不是‘永夜’所允許的事情,所以祂一定會來追捕我們,不是現在,也會在未來。”
“至於刑天祂們的對抗,這同樣沒有錯。”
“螻蟻尚且苟活偷生,何況是我們,是神明。”
“不想回歸,那就只剩下反抗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