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宋心道當然是我主動請求的,不過話鋒一轉,視線掃過她身前那束花,笑道:“你怎麼對我說過的話印象那麼深?”
鄭千橙道:“那可不,畢竟你一共就沒說幾句話。”
江宋不可抑制地低笑出聲,肩膀輕聳了幾下,又道:“對我意見還那麼大啊?”
鄭千橙沉默片刻,挑眉道:“才沒有,少自戀。”
“才沒有?少自戀。”江宋伸手解開她的安全帶,低聲道,“怎麼聽著有點兒相互矛盾?”
鄭千橙回問道:“哪裡矛盾?”
江宋笑笑,分析道:“沒有就是沒有,有就是有,到底沒有意見算我自戀,還是有意見算我自戀?”
鄭千橙也笑,笑他無賴,伸手捏住他越湊越近的臉,手指稍稍用力控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轉移視線。
她道:“看到什麼了嗎?”
江宋:“什麼?”
鄭千橙朝後排座的方向瞄了一眼,果然那袋子完好無損的擱在那兒。她抬著下巴,趾高氣昂道:“再看不到就給你扔了。”
江宋又笑:“好像是看到了。”
鄭千橙挑眉:“看到還不拿過來?”
江宋問:“什麼東西?”
鄭千橙一隻手抵在門把手處,另隻手抱著玫瑰,冷冷哼道:“自己看啊。”
江宋伸手拿個袋子的功夫,駕駛位那人已經下去了,於是他也沒有了探尋袋子裡物件的興趣,動作麻利地開門,下車。
鄭千橙站在車的另一邊,隔著車望向他,問道:“看到了麼?”
江宋道:“回去看。”說罷,抬腳向她這邊走來,她卻是不想理他了,扭頭就走。
那人加快步伐,三兩做步過來抓住她胳膊,力道不大,她也沒掙脫。
江宋明顯感覺到她最近胖了點兒,手裡捏著軟軟的。
鄭千橙蹙著眉頭瞪他:“捏什麼呢?”
江宋沒想到她這麼敏感,垂著眸看她:“又生氣了?”
鄭千橙冷哧:“什麼叫又?解釋一下。”
江宋舉白旗投降:“說錯了。”
鄭千橙繼續往前走,胳膊時不時甩兩下,作勢甩掉他,雖然那力對男人來講如同螞蟻撼樹。
江宋笑道:“好了,不生氣了。”
鄭千橙嘟嘟囔囔的:“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送我玫瑰我也送你東西,看都不看一眼,對禮物的基本尊重都沒有,你這個人怎麼如此高傲?”
江宋道:“我回家就看,彆氣了。”說完了又問,“最近身體怎麼樣?怎麼還沒去爸媽家住?”
鄭千橙直道:“又不是十三歲的小孩兒,凡事還要找爸媽?我習慣自己一個人住,你不回來才更好。”
江宋又笑,點點頭:“好,好。”
兩廂陷入沉寂,從停車場到電梯家門只剩下兩人匆忙趕路的腳步聲。
然而江宋進到家門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去看襯衣,而是將鄭千橙摁在玄關處的牆面,不由分說地吻她。
鄭千橙始料未及,手裡還捏著那束粉粉嫩嫩的玫瑰。他用手捏她柔軟的耳垂,團在指尖摩挲,溫度驟然升高,心臟似乎也被觸動。
他的唇齒間裡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兒,有一點點像小時候會吃的泡泡糖,粘稠軟糯,將舌頭口腔攪作一團,而那股甜味兒似乎從上顎頂到鼻腔,衝進大腦皮層,最後湧至全身上下。
她驚覺自己似乎被什麼東西迷住了,猛然意識到不妥,猛得拍了他一巴掌。
隔著層不薄不厚的衣料,重重地拍在他胳膊上。
他睜開眼,唇瓣嫣紅,似乎是親她的同時自己也吃了不少痛,水津津地望著她,笑道:“可真是一點兒都不心疼我。”
鄭千橙不知道別的男人是否也如此,有旁人在的時候一副清冷孤傲的模樣,一旦沒了人,就像是褪了一層殼。
反正江宋就是這樣的。
鄭千橙推開他去臥室換衣服,剛進臥室那人就跟進來,高大的身影黑壓壓一片,她扭頭便道:“你不是說要看我送給你的東西嗎?”
江宋這才走出臥室,去客廳拿那件霧霾藍色的襯衣。
鄭千橙換好衣服時,他正赤膊,兩隻手拎著襯衣,一個接著一個解紐扣。
看見她,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對她道:“過來幫忙麼?”
鄭千橙義正嚴辭道:“不。”
簡單沖洗後,鄭千橙出來浴室,發現襯衣已經被掛了起來,晾在陽臺上。她走到沙發上,側臥上去,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播放她經常觀看的一部電影。
江宋洗完澡,電影才進行了不久。他端著車厘子走過來,向鄭千橙討要了一畝三分地,坐到她旁邊,看了眼電視,不太確定地叫出了女演員的名字。
鄭千橙詫異道:“你竟然知道?”
江宋道:“又不是老古董,她不是很火麼?”又問道:“電影名字叫什麼?”
鄭千橙指指電視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