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言立馬踹了他一腳,“還說,你跟鹿雪明浼搞了那麼大一個惡作劇,事先跟我透露過嗎?”
她死咬著“惡作劇”不鬆口,哪怕是面對安成星,這一步也絕不能退讓。
在事情有眉目之前,鹿言不能讓他們真的察覺到“世界”的真相。
安成星也不急著讓她相信這不是惡作劇。
這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最開始的他也動搖過,懷疑是自己出了問題。
直到鹿雪和明浼兩位當事人都證明了他並非一個人,安成星才確定,他沒有發瘋,沒有精神失常,更沒有記憶出錯。
他本就有著強大的心理素質,和極強的抗壓能力,所以哪怕是面對這麼匪夷所思的事,他也選擇了相信自己,相信鹿雪和明浼。
錯的不是他們,而是眼前的世界。
安成星抬眼看向鹿言,輕笑著問:
“但你嘴上這麼說,其實也想從我這裡瞭解更多吧?”
他說得這麼直接,鹿言反而沒做好準備,眼神都閃躲了一下。
安成星並不追問她,只說了一句:“等拍攝告一段落,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聊聊。”
他抬手拂開她凌亂的碎髮,承諾道:
“放心,不管你想問什麼,我都會知無不言。”
鹿言盯著他許久,冷不丁地冒出來一句:
“那你說說上午你在浴室裡做什麼吧。”
安成星表情一頓,目光都遊離了一瞬。
鹿言這下爽快了,她在床上挪了挪,坐到了他面前,抬頭問:
“還有啊,你高中的時候幻想的那些,說來聽聽唄。”
她一副好奇心旺盛的樣子,彷彿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
安成星被她的目光盯得節節敗退,只能無奈地說了句:
“鹿言,非禮勿言。”
“還挺押韻的”,鹿言撇了撇嘴,就是不放過他:“你都敢做了,不敢說啊?你才是非禮呢!”
她說的也沒錯,所以底氣十足。
安成星第一次覺得她的話實在是太多了點,只想堵住她的嘴。
於是他也這麼做了,當那道無形的枷鎖卸下後,他的行為總是優先於理智。
——不再權衡利弊得失。
他的靠近是壓倒性的,鹿言一個沒坐穩就倒了下去,柔軟的床墊反彈回來,讓她一頭黑髮散在床單上。
安成星動作輕柔地撫了撫她的臉頰,從耳邊的長髮,到額前的碎髮,一縷一縷,勾勒了她的模樣。
躺在眼前的人卻冒出一句:“安成星,現在可沒有時間給你洗冷水澡。”
安成星忍無可忍地,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卻在唇瓣相貼的下一秒,聽到了她模糊不清的笑聲,像偷到了蜂蜜的小倉鼠,狡黠又囂張。
他不由得鬆了剋制,更深地堵著她的聲音,直到她沒力氣再作亂,才微微收了力道,輕柔地描繪她。
鹿言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是否還在系統的監視中,也不知道明天太陽昇起後,她是否還在這個世界活著。
但誰還在乎呢?
她也只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完美的機器,不是設定好的程式。
酸甜苦辣,喜怒哀樂,她要全都嚐個遍,才會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犯了錯。
人不就這樣,瞻前顧後,又盲目衝動。
“我很好奇,中午吃飯的時候怎麼沒見你下巴上的牙印?”
一片漆黑中,鹿言剛有了大口呼吸的餘地,就又開始去招惹他了。
安成星拿外套蓋在她身上,起身藉著月光看了眼手錶。
見時間還來得及,他才回答:“用了噴霧和遮瑕。”
鹿言大為驚奇,直接坐了起來,問:“你還知道用遮瑕?”
安成星站在鏡子前,理了理衣領和袖子,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了,便開口道:
“時間差不多了,你先下去集合吧。”
他還是顧及她的形象,打算跟她錯開下樓。
鹿言卻已經無所謂了,她現在連陸以衍都懶得考慮,還用得著在乎形象嗎?
“好煩,能請假嗎?”她磨磨蹭蹭,就是不想下床。
安成星就問:“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非要上這節目呢?”
他語氣平常,鹿言卻聽出了幾分奚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