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諾先生好好休息吧,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他這麼一說,鹿言才想起自己找他是有正事的,連忙推著他往外面走。
“快快快,我們去隔壁房間。”
隔壁就是她在家裡的臥室,屬於是當場回家了。
安成星被她推著走出了房間,鹿言隨手幫諾斯維亞關上了門,轉身之前,她又看了眼床上昏睡的人,見他睡顏如此平靜,倒是有些新鮮。
還以為像他這樣的人,晚上睡覺都滿臉的苦大仇深呢。
鹿言一邊腹誹著,一邊關上門,和安成星一起進了隔壁的臥室。
到了臥室裡,才終於有了兩個人單獨說話的機會。
安成星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發現這裡的裝潢和剛剛的臥室不太一樣,更有生活的氣息,也更風格明確,一眼就知道是女性的住所。
但他什麼也沒問,看著鹿言,說:“你這麼著急找我,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番話的平靜神態,就像是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鹿言莫名不是很敢看他的眼睛,總覺得心裡不上不下的,又說不上來。
她擦了下鼻尖,回答道:“我就知道你不看網路上的訊息。”
安成星的確不怎麼關注這些,他的生活基本和網路社交脫節。
聽到她這樣說,他才掏出手機來,問:“要在哪裡看?”
鹿言嘆了口氣,一把拿過他的手機,翻了翻那光禿禿的介面,直接點開應用市場,下載了幾個軟體。
“其實不用看也行,就一句話的事。”
鹿言一邊給他下載軟體,一邊往床上一坐,兩條腿都交叉盤了起來。
她在自己的臥室裡當然無所顧忌,但安成星這麼大一個活人在面前,她也半點沒有意識到,這讓安成星不由得有些無奈。
他們現在都是二十四歲的成年人了,跟小時候早就不一樣了,她對他卻還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防備。
安成星不知道自己該為這種信任感到高興,還是應該感到挫敗。
鹿言嘴上說著“一句話的事”,實際上真讓她自己說,她是有些難以啟齒的。
以前身在局中沒有意識到,現在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當年的那些點點滴滴,才發現她那時候跟安成星的關係,真的曖昧到了外人沒辦法說他們沒一腿的地步。
但是鹿言自己心裡清楚,她跟安成星確實沒一腿啊!
他們最多是小時候會在同一張床上睡覺,長大後可沒這麼幹過。
這麼想著,鹿言卻忽然不太確定了。
她下意識就問:“我們最後一次睡一張床是什麼時候來著?”
是小學吧?還是初一來著?
怎麼想不起來了。
安成星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話,腦子裡想的事情都頓了一下。
他遲疑地看了看她,半晌之後才問:“高二的時候?”
鹿言猛地抬起頭,見鬼一樣瞪著他:“不至於吧!高二你都十八歲了。”
安成星比她大將近七個月,要不是為了配合她的進度,他早就能跳級,提前去讀大學了。
他們從小就學了性教育知識,不至於到十八歲還不明白這點事。
想到這裡,鹿言就想起來她月經初潮的時候,她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安成星比她還大驚小怪的,又是拿校服外套給她蓋著,又是不讓她上體育課,還每隔半小時就問她一次“要不要喝點熱的”。
從那之後,每個月的那幾天一到,她自己忘了的事安成星全都幫她做了,就連衛生巾這東西她也沒去買過一次,因為安成星都會提前在書包裡準備好,從來沒忘過。
久而久之,鹿言也真的習慣了當個啥也不做的小廢物,因為安成星都會幫她做,不需要她來操心。
但安成星的第一次“生理反應”是什麼時候來的,她卻不知道。
只是從某一天開始,他就不再和她有太多肢體接觸,也不會再進她的臥室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沒明白是為什麼,還傻傻地跑去問大哥,說安成星不跟她玩了。
鹿行深當時的表情,鹿言到現在想起來也還是覺得很好笑。
安成星聽見她這麼說,一下子也不太確定了,他想了想,最後搖頭道:“那我不記得了。”
鹿言也想不起來,見軟體下好了,索性把這件事拋在腦後。
她點開軟體進去,把熱搜榜給他看。
安成星俯身湊過來,就著她的手看手機螢幕。
當看見熱搜第一的那個詞條時,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疑問”兩個字。
“我為什麼和你在熱搜上……”
鹿言面無表情地翻了翻,點開另一個詞條,又拿到他面前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