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太子妃覺得,無論沈沛想做什麼,沈靖估計都不會阻攔,只會放任。
沈靖不說話了,有些無奈的看著妻子,“慕禎……”
“您若是想去就去,不用顧忌什麼。”太子妃溫柔的鼓勵著太子。
可太子卻還有些拿不定主意,“可是……”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您只管去,之後的事情交給臣妾便好,您是臣妾的丈夫,臣妾只想您開心。”宋慕禎說了許久,沈靖也不再糾結什麼。
他原本所求的不過是妻子的認同罷了。
沈靖整了整衣衫,也不等沈沛出府,直接去宮道上等他,兄弟倆將近兩月未曾見面,這會兒在宮道上遇見,沈沛的心中還是挺高興的。
剛想要興高采烈的過去打招呼,又想起如今的立場來,故意冷聲諷刺,“皇兄這是特意來等臣弟的?”
沈沛雖然說著陰陽怪氣的話,可眼裡的尊敬卻從未改變,沈靖看了只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孤聽聞九弟歸京,特意過來迎你一迎,聽聞九弟此番去東海收穫可不小……”
兄弟二人針尖對麥芒,誰都沒有說上一句好話,宮道上人多眼雜,許多官員們都瞧見了他們的針鋒相對。
等到人漸漸的散去,沈沛才疑惑的看向兄長,“皇兄您有事?”
不然怎麼特意過來等他?
沈靖幾次三番的想告知沈沛,卻不知從何說起,一路上欲言又止,偏偏沈沛完全無所察覺一門心思只想見到若冉,但是看在身邊的人是兄長的份上,少不得分出些心神來安慰沈靖,“皇兄莫要太過憂慮,蘇元帥雖然有點兒陰晴不定……”
總喜歡給人講兵法。
“卻是個難得的將帥之才,對付姜州找來的烏合之眾,那是綽綽有餘。”沈沛半點不擔心。
“是……孤自然是信任蘇元帥的。”沈沛相信蘇穆,沈靖同樣也是不擔心的,他哪裡是擔心蘇穆?
他分明是擔心沈沛。
秦王府越來越近,沈沛的心也越來越雀躍,他看了看一路跟著自己的沈靖當真是有點兒頭疼,想了想便開始攆人,“皇兄還是快些回東宮吧,臣弟今日只想見阿冉,沒工夫招待你,也不想同你討論東海之行的細節,皇兄若是想知道,就把俞長勝找去吧。”
沈靖:“……”
“小九……當真就那麼喜歡,那個姑娘嗎?”沈靖忽然開口問道,心緒複雜至極。
喜歡到不加掩飾了嗎?
喜歡到甚至都願意為了她,忍耐自己的脾氣了嗎?
沈沛完全沒有察覺到沈靖的話裡有話,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阿冉值得。”
沈靖再沒有說話,到了秦王府門口,沈沛都來不及招呼兄長,直接跳下馬車就往府裡跑。
沈靖在他身後下了馬車,慢慢的踱步走進秦王府,他緩緩的往前走,耳邊能夠清晰的聽見沈沛雀躍不已的聲音,他欣喜的喊著阿冉,喊著他心愛姑娘的名字。
只是……
不會有回應,一直都不會有回應……
沈沛找了大半個秦王府都沒有找到人,只覺得有點兒煩,卻也沒有想到別的,便隨意抓了個人問話。
那被沈沛逮住的倒黴丫鬟便是春暖,此時見到沈沛,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回……回王爺的話,若冉姐姐,若冉姐姐…”
春暖嚇得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沈沛越聽越覺得煩躁,耐著性子追問,“說話啊,她哪兒去了?是出門了嗎?還是回家了?”
沈沛只想問清楚若冉在哪裡,若是出門了,他便在這兒等著,若是回家了,他便去接她。
春暖聽到這裡,愈發不敢多言,只是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沈沛這才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視線掃過秦王府的侍從。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齊刷刷的跪下來,“請王爺恕罪。”
“本王問你們話,若冉去哪裡了。”沈沛的聲音冷冽如冰,可他再三追問卻只得到了一句“若冉不見了。”
這般稜模兩可的話,沈沛只覺得心中的怒火被一瞬間的點燃,“什麼叫做不見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為何沒有人傳信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來個人回話!”
沈沛簡直快被這群榆木腦袋的侍從給氣死了,就沒有一個能好好說話嗎?
他滿心的情緒都被不見了這三個字給佔據,生怕是若冉出了什麼意外。
可偏偏府中侍從這會兒全部成了鵪鶉,誰都不敢說話,就在沈沛快要被他們氣瘋的時候,沈靖出現了。
“小九……你想知道什麼,孤告訴你,莫要為難他們。”
沈沛聽到沈靖的話,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看向兄長,眼裡是從未有過的驚慌和失措,“皇兄,阿冉是出事了嗎?”
沈靖搖了搖頭。
沈沛見狀緩緩的鬆了一口氣,“我知道……皇兄答應過我,便一定會護她周全的。”
事到如今……沈沛還是信任著沈靖。
便是這份信任讓沈靖心中愈發難受,卻也堅定了他要告訴沈沛真相的決心,“她沒有出事,可是她離開了,不知去向,不知所蹤。”
沈沛聽到這話,只覺得自己什麼都聽不懂。
什麼叫離開了?
誰離開了?阿冉嗎?
不知去向,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