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媽媽給她盛了一大碗。
堂娜不顧燙地吸了一大口湯汁,然後撈起裡面的肉骨頭咬著、撕著、咀嚼著。
咚!
媽媽將一碗湯放到了克里維斯的眼前,笑容燦爛地說:“快吃吧,克里維斯。”
看著碗中飄浮著白色脂肪的肉沫,以及幾塊帶肉的骨頭,克里維斯感動得快哭。
肉啊。
這是肉啊。
他點了點頭,然後道:“我們吃點麵包吧,光喝湯也不夠……”
“閉嘴!”
爸爸突然爆發:“麵包麵包,天天就惦記你的麵包!”
“給我喝湯!給我吃肉!你這個廢物!”
克里維斯嚇了跳,這時媽媽微笑道:“你別嚇到孩子。”
“孩子孩子!”
“他已經十七歲了,早不是孩子了!”
爸爸一下子把鍋給掀了,滾燙的湯汁立刻澆了媽媽一身,媽媽的衣服溼了,面板紅了,但卻仍在笑著。
爸爸一下惱怒:“笑你媽笑,你笑什麼!”
媽媽哈哈哈哈大笑著說:“我笑你是個廢物啊,只會家裡橫的廢物。”
“婊 子,你說誰是廢物!”爸爸抄起椅子,砸在媽媽身上,砸得媽媽血流滿面。
“吵死了!”
堂娜尖叫道:“爸爸你別浪費食物啊,媽媽你別吵了!”
克里維斯看著這紛亂的場面,一下驚悚。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爸爸暴起青筋,手臂上的血管像是蟲子一樣在蠕動,牙齒似乎比平時尖了一些。
媽媽仍在哈哈大笑,可她額頭都給砸出一條傷口,可以看到裡面的骨頭了,卻沒有一點感覺。
堂娜,膽小愛哭的堂娜,現在像個餓鬼一樣端起碗把裡面的東西喝了個精光。
接著吐了什麼在地上,接著拿起克里維斯那一碗道:“哥,你快喝吧,都涼了!”
克里維斯本能地搖搖頭,突然,他全身僵硬。
他看到堂娜吐在地上的東西。
那是一顆眼珠。
一顆已經煮得快爛的眼珠。
那鍋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時。
爸爸沒在打媽媽,媽媽也不再笑了。
他們都看向克里維斯,都說道:“是啊,克里維斯。湯已經涼了,再不喝就不好喝了。”
這時。
克里維斯後面的櫃子開啟了一條縫,像是裡面的東西太多湧了出來,擠開了櫃門。
啪。
一條手臂從櫃子裡掉了出來。
掉到了地上。
嚴格來說,這是條前臂,克里維斯還能夠看得見那白森森的斷骨。
他終於知道櫃子裡是什麼。
他突然明白為什麼聚居地那麼安靜。
一聲尖叫在棚屋裡響起,接著克里維斯從屋子裡衝了出來,他衝向聚居地的入口。
突然颳起了一陣大風。